艾若也静静的看着女儿,她第一次知道,女儿真的长大了。是的,之前虽然女儿处处表现得十分成熟的样子,不过她却常常爱逗她,她十分清楚,女儿是聪明,不是成熟,而这一刻,她成熟了,只是这份成熟,让她心疼不已,人为什么非要受伤才会成长
“路夫人好些了吗”瑞王妃扶起了贾瑗,轻轻的拍拍她才问道。
“伯母伤心过度,刚刚才睡着。”贾瑗终于回神,努力镇定的回道。
“你真乖。”瑞王妃对她笑了笑,慢慢走到床边,看了路夫人一眼,路夫人此时已经披头散发,面如白纸,眼角尤带泪痕,显然就算哭晕了过去,那泪水却没止住。
“王妃,出去坐吧”艾若轻轻示意,在里屋也没个坐的地方,她也不想让女儿这么失神的时候,让更多的人看到。定亲只是他们双方的默契,她其实和贾敏想的一样,一定不能让消息传了出去,就算对不起路家了。
瑞王妃点点头,慢慢的出来,在主位上坐定,并让艾若和贾敏一齐坐下,瞟了边上人一眼,王府下人退了下去,艾若边上的人也不是傻子,马上拉上路家的人退了下去,室内便只有他们三人了。
“王爷与我一块来的,我们很抱歉。”路夫人不在,王妃只能对艾若说道。
“说这个做什么这是远哥的选择,时也、命也不过,这话也不该我说。”艾若苦笑了一下。
刚刚接到消息,她就和贾政赶了过来,看到满身是血的小吃货,她便想到那个拿着布帽对自己委曲的说帽子瘪了;还有那个在自己怀里,伸出脑袋纠正别人不许叫他小吃货的远儿;还有那个拼命扔着帽带子的耍帅的那小吃货
曾经的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就在艾若的眼前过着。她只能抱着他的尸身,拼命的想检查。希望还能挽回。直到贾政拉开她,她才放声的大哭起来。可是小吃货却再也不回来了。
最伤心的时刻已经过去了,瑞王妃此时是无法理解作为父母的心境的,但她也明白,瑞王妃夫妇一齐来了,并且亲口说了抱歉两个字,这对他们而言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是这有用吗当初航空公司的人也对她说抱歉了,可是这有用吗他们把她老公和孩子带回来吗
“凶手王爷不会姑息。一个都不会放过,请把这点告诉路夫人。我们这次一个都不会放过”瑞王妃干巴巴的说道,这话刚刚已经说过一次了,可是她深深的后悔了,自己来做什么,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其实都与事无补,对自己来说,路远是穆哥的恩人。是他救回了穆哥的命,可对路家人来说。他们失去了一个儿子,一个鲜活的生命就此结束,自己拿什么赔给他们
“还有,王爷过会就进宫面圣,一定让远哥儿风光大葬。”王妃看艾若还是神不守舍的样子,急急的补充。
“会的,妾身一定转告。”艾若喉中如哽了一个大大的硬块。吞不下,吐不出。现在她想离开了,因为现在说这些。其实真的很难,她觉得自己再一次面对了丈夫和女儿骤然离开的那一刻,可是这些安慰的话又有什么用保证会处理,保证会有很多保险金,保证这种事再不会发生,可是这又如何,她的丈夫和女儿能回来吗可是她现在能说什么,她敢说她要离开吗她不想再一次面对绝望。
“贾太太,几家夫人过来探望了。”门外传来鞭炮声,显是有客到。不过瑞王妃既然在这儿,他们自然不敢把客人请到这边,只能先请到偏厅,再过来禀报。并且小心的看了瑞王妃一眼。
“你去吧,我和林夫人坐坐。”瑞王妃又不能马上告辞,只能对艾若笑了笑。
艾若起身对王妃行了一礼,退了出去,王妃按按眼睛,看看贾敏,“事情原委如何,林夫人可知”
“不太清楚,只说三个孩子下了学逛街,珠儿去书铺看书,远儿和穆哥一起想买什么,突然跑出刺客,珠儿听到声音跑出来时,董大人他们已经把刺客拿了,不过”贾敏倒是实在人,把自己所知一五一十的说了,但多少还是有点猜疑,怎么王妃像是一点也不知道似的。
“董侍卫说得有些含糊,具体的,我们也不很清楚,都是我们穆哥连累了远儿。”瑞王妃轻叹了一声,刚刚的愤怒与伤心之后,对王妃来说,此时倒是冷静下来了,一个也不原谅,一个也不放过,然后呢东平王府继妃生的儿子在金陵老家,都还太小,翻不起大浪,而继妃娘家,十六岁以上的男子全都千刀万剐了,而其它人,发配边关与披甲人为奴,他们就算还有暗线,也该为自己而努力,而不是为了一口气,让两家人赔葬。不,这不合逻辑。所以此时,她想问清楚一点。
“二嫂说得没错,那是远儿的选择,之前倒是小看了这孩子,以为他性子诙谐,不曾想,这时倒有些侠气与担当了。”贾敏的脑子能跟瑞王妃相提并论吗,只是顺着思路说下去。她其实与瑞王妃对小吃货并没有那深刻的感情,虽然伤感,但与路夫人和艾若比起来,差得不是一丁点。
“他性子应该很体贴吧穆哥说,他记得每一个人的喜好,他应该是很温暖的孩子,真可惜,我常常听穆哥儿提及他,却也没机会见见。”王妃轻笑了一下,刚刚经过灵堂,竟然也忘记看一眼那个孩子,也许不见最好,看不到,脑中也许永远都是想像中最美好的一面。
“温暖”贾敏怔了一下,轻轻复和了一声,好一会儿苦笑起来,“是啊,原来是温暖。我一直没有想到可以用这个词远儿就是一个让人很温暖的孩子。不炽热、不冰冷,他身上总有一种很温暖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会亲近他,喜欢他。”
瑞王妃不再说话了她在想贾敏的话,不是书上说的温润如玉。温润带着一种含蓄的距离感,玉本身就不是一般人能戴的,所以这句话那是形容君子的,多少体现对人带着一种客气;
而温暖的感觉是不同的,整个人都会在一种很亲近而舒适的环境之中的,被温暖和煦所包围着。所以一向坚强的艾若才会表现得这么痛苦。因为她心中,小吃货也是她的孩子吧。
艾若接待了几位来探望的夫人,并且陪她们去灵堂瞻仰了一下遗容。其实路远父母在堂,此时他也没有成年,操办丧事,多少都有些避讳的。而白发人送黑发人,路氏夫妇一下子都垮了,让他们管事,也是为难他们。
而路家在京没什么亲人,而路夫人出身平民,这会就算来了家里的亲戚,只能跟在边上打个杂。陪着哭,真的让他们出来陪来访的宾客。管理下人,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自然,此时大家把目光就投到了贾政夫妻。艾若也只能接着,这是她心爱的小吃货,她想送他最后一程。
正是这样,贾政与艾若其实都不忍,让心爱的孩子这么无声无息的就这么去了。于是按成人之礼在办。理由是,小吃货过了童生试,他不是白身了。该把他当成一个大人来看。
艾若亲手给小吃货擦净了血污,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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