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苟得宽还坐在地上发抖,朱寰慢慢走到他身边:“苟大人,难道你还想赖在地上一辈子,起来吧”
“是是是,下下官这就起来。”苟得宽在地上冷得浑身发僵,如今又冷又饿,忙一咕噜爬起来,就要坐到桌子前动筷子。
“嘿,你这人在咱家面前倒不生分。”毕云讽刺了他一声。
屋中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朱寰没想到苟得宽脸皮这么厚,低声咆哮:“一边呆着吃狗屎去吧,锦衣卫指挥使和东厂毕督公面前也有你的位置”
毕云:“咱不过是宫里木匠,平日间给张太后置办些桌椅板凳梳妆台什么的,暂时节制东厂,不是什么督公。”
朱寰:“公公客气,那位置迟早都是你的。”
苟得宽在知道毕云是东厂的大头子之后,一张脸更是没有血色,摇晃着身体,险些又软倒在地。他强挺着坐到旁边大意把椅子上,半天才恢复过来。
接下了的时间对他来说无时无刻不是一种折磨,看到孙淡等人又吃又喝。自己却饿得前心贴后背,茶一杯接一杯地喝,直喝的发白,心中也阵阵发虚。
原来这苟得宽身体不怎么好,有气虚的毛病。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低血糖。得了这种病的人饿不得,一饿就挺不住。他好几次都差点晕了过去,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乱迸,耳朵里全是蜂鸣。
终于,等到下午申时,喧哗了一天的平氏钱庄终于安静下来,也开始上门板了。孙淡这才站起身来,笑道:“毕公,我不是早说了,没什么可看的,这事先后需要十来天才能见出分晓。让你们陪我在这里坐了一天,真是抱歉。”
毕云:“没办法,得了令,就得在这里守着,哪里也去不了。”
朱寰也叹息道:“没办法,没办法。”
孙淡:“大家都散了吧,我还有去展家班做事呢,你们明天还来吗”
“明天自然要来,不过,得换一个地方。平氏钱庄十几个铺子,一家守一天,这十来天也熬过去了。”
“遇到你们,我还真是没办法。我明天是不来的,你们爱守就守吧。”孙淡拱拱手:“走了。”
然后,大家都鱼贯出了雅间,竟没人多看苟得宽一眼。
看到他们离开,苟得宽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双脚颤抖着想站起来,可努力半天,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突然间,他觉得一股热流从胯下流出,竟湿漉漉地淋了一裤子。
原来,他喝了一下午的茶,膀胱里早被涨满了。可却没有胆子去茅房,就那么苦忍着。等东厂和锦衣卫的人一走,心情一放松,尿液就遏制不住地喷射而出。
苟得宽又羞又气,蹒跚着脚步走下楼,走了半天才回了家。
回家之后,因为受了惊吓,就发起了高烧,再也起不了床。即便呆在床上,他还是神经西西地大喊:“东厂北衙他们来了,要捉我进去了”
连病带吓,卧病在床一月,苟得全终于精神失常,大小便都直接拉在床上,披散着头发又哭又笑,彻底地疯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木板大鼓,意想不到之人
严格说起来,展布在京城也算是一个富人。布官乃是苏州人氏。从四岁起就唱昆山腔,十一岁时就随师傅进京闯荡,十六岁时就成因为一口绵软清丽的唱腔成为京城最红的戏子。二十三岁时因为受了凉,嗓子倒了,就退出舞台,做起了戏班子的老板。
辛苦经营了多年,如今的展家班已经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大班子,戏班里的几个戏子更是红得烫人,也为展布带来了滚滚财源。这其中,月官和茄官都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这二人演唱的浣纱记是展家班的压轴大戏,其中的经典唱段更是脍炙人口。上至公卿大人,下至贩夫走卒都能哼上几句。
如今的布官名下有一间大宅子,还有一个规模颇大的戏社,在京城中也算是成功人士。
在古代,戏子地位卑微得如同娼妓,展布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同这家伙长袖善舞有很大关系。听说,展布同朝中几个大臣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从明朝开始,朝廷律法中就有一条:在职官不能狎妓。
而且,官员到地方就任时也不能带家眷。
这也是明清时。士大夫喜欢狎戏娈童的社会基础。
孙淡对别人的道德观念和性取相没有任何兴趣,在他看来,展布也算是自己的一个朋友,乃是君子之交。他怎么说也是一个现代人,看人看事都豁达开朗,倒没因为展布是一个演员就心中鄙夷。
虽然,展布身上的那股阴柔娇媚之气让他有些不自在。
从醉长安酒楼出来,雇了辆马车,不片刻就到了展布的宅子。
展家班晚上才有演出,戏子们吃住都在展布的宅子里。这些十二三的女孩子晚上睡得迟,上午一般都要睡懒觉,到中午才懒洋洋地起床,吃过饭,下午就是她们的排练时间。
孙淡进了院子之后,依旧能听到那群女孩子吊嗓子的声音,吵得厉害。
天气冷,女孩子们都在房间里排练,展布则坐在火炉边上,身上披着一袭白色的狐尾领大氅,手中捧着一个铜手炉,一张吹弹可破的脸红润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一看到孙淡,展布娇嗔一声站起来,“是淡哥儿来,你哟,这么长时间不来看奴家。人家还以为你忘记我了,真真个把奴家给弄得心神不灵。”
一根兰花指又戳了过来。
孙淡吓得连忙闪开,问:“展老板。月官在什么地方,怎么没看到她”
一听孙淡提起月官,展布有些吃醋的样子,撒娇道:“讨厌,你在我面前提别的女孩子,就不怕我生气吗”
孙淡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心中也是郁闷:“展布越来越不正常了,这地方以后能少来就少来。”
他一板脸:“展老板,月官究竟在哪里,别闹了,我有正事找她。”
展布这才有些失望地回了一声:“月官现在屋里练曲呢,她的房间在后院左手第三间,门口有丛斑竹。有个票友正和她在一起,哼,你不来找我,人家生气了。”
孙淡在展家班的宅子里也算是轻车熟路,也不要人引路,径直朝后院走去。刚进了院子,就听到里面有两个人的声音你一句我一句地唱着:“垂柳绿叶映清波,景色虽好刹那过,辜负春光可奈何。缓步从容溪边过。临流倚石浣纱罗。”
其中一个声音自然是月官的,她今年才十三岁,声音却干净纯粹,如同汩汩溪流。但另外一个女声却高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