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年。”陆炳突然停了下来,眼睛里突然有刀子一样的光芒射出。
黄锦有些疑惑:“小陆子,怎么了”
陆炳咬着牙,大声道:“大行皇帝不永天年”
一股寒气从脊椎处升起,黄锦只觉得头发都竖了起来,失惊喊:“大行皇帝,皇帝要大行了”
“对,三天之内。”陆炳双目一睁,屋中光芒大盛:“孙淡让我们三天之内必须把这本书还给一个叫安弟的人,也就是说,皇帝三天之内必将大行没错,一定是这样”他重重地将手在书上一拍:“肯定是这样”
大行皇帝是中国古代,在皇帝去世直至谥号、庙号确立之前,对刚去世的皇帝的敬称。而大行皇后是对刚去世的皇后的敬称。
“大行”就是永远离去的意思。大行皇帝的谥号、庙号一旦确立,就改以谥号、庙号来作为他的正式称号。
“苍天啊,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黄锦喃喃道,他伸书手去,狠狠在空中一抓,就好象要紧紧抓住那即将到手的天大富贵。因为用力过猛,一股热热的尿液从体内喷出,撒在裆中的那条棉布带上。
空气中弥漫中一股腥膻之气,热辣辣如同要燃烧了。
陆炳双目一闪,犀利的目光收了回去。这一刻,这个未来的特务头子恢复冷静。他知道黎明前的是最黑暗的一段时间,最是不能大意。
提起双手使劲拍了拍,厉声道:“来人”
一个随从飞快派进来:“小人在”
陆炳:“把平秋里和师长青今日动向一一禀来。”
“平秋里自回京城之后,一直潜伏在一间客栈里。今天早晨去了一趟孙先生家,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时间也不长,就看到他得意地从孙淡先生家里出来”
陆炳大惊,怒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孙先生怎么样了,现在何处”
那个随从吓得浑身发抖,颤声道:“孙先生没事,他身边跟着两个人,看模样是宫里出来的。平秋里就算再胆大,也不可能当着宫里的公公行凶。”
“那就好。”陆炳刚松了一口气,突然失惊:“平秋里去孙先生那里做什么,难道”
黄锦这才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抽了一口冷气看着陆炳:“难道他也知道这事了”
“那是肯定的,否则他也不会那么胆大。”陆炳咬着牙花子吩咐那人:“紧跟着平秋里和师长青,他们二人这几天去了什么地方,和什么人见过面,睡哪里,都要给我弄清楚。”
“是”随从飞快地退了下去。
陆炳喃喃道:“平秋里若知道这件事以他的性格必然会有所动作,他会去找谁呢郭勋、毛纪还是”
黄锦有些沉不住气:“小陆子,我们也该动了,先去找谁,郭勋那边也该跟他挑明了。”
“不急,不急,再等等,再等等。一动不如一静,再等等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用玺吧
第二日夜里,豹房精舍大堂。
已经是阳春三月。天气一日热于一日,虽然入夜十分气温略有下降,可所有人还都穿着单薄夹衣,也不觉得凉。
精舍的门窗得开着,从里面看出去,天上满是灿烂的星斗,如同宝石一般镶嵌于上。
长星照耀九州,虽然远在高天之上,却仿佛近在眼前。
正德朝内阁的三大阁臣杨廷和、毛纪和蒋冕正襟危坐,静静地看着内房,好象在等待着什么。
武定侯郭勋刚一走到门口,就被这凝重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站在门口,轻轻咳嗽一声,道:“臣郭勋求见陛下。”
听到郭勋的声音,正德朝的三大阁臣同时抬眼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有将目光缩了回去。
“来了就进来吧,陛下不能见人,郭侯只怕要白跑一趟。”孙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声音无悲无喜,平静得像一凼清水。
郭勋赶了很长的路才进得宫来,喘息未定。他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浑身热得厉害,背心中也湿漉漉一片很不舒服。
屋子很宽大,几根蜡烛在夜风中摇曳,显得很是空阔,也显得有些暗。屋中除了三大阁臣再没有其他人,连常驻于此的大太监毕云也不见了踪影。
三大丞相都穿戴整齐,表情威严,倒是那孙淡一身布衣地站在屋子正中,一脸闲适,显得很是突出。。
孙淡出现在这种场合郭勋并不奇怪,孙淡是皇帝请来替他处理家务事的智囊已经是正德朝公开的秘密,当然,这事情也仅限于少数几个人知道。如今,皇帝不见任何外臣,是生是死也没有人知道,孙淡随侍在天子身边,天子的一言一行也只有这个人最清楚。
因此,即便孙淡同郭勋的身份相差甚大,但郭勋还是客气地朝他点了点头:“陛下的身子如何了,有没有旨意下来”
孙淡:“陛下无恙,郭侯不用担心,届时自然会有圣旨给各位阁老和大人们的。”
话音刚落,毛纪就低声怒吼道:“孙淡,你一介布衣有什么权力拦住我们,不让我们见陛下”他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头发胡须已显得斑白。可依旧脾气火暴,说话间一颗硕大的头颅不住摇晃。
孙淡苦笑:“陛下身子不好,需要静养,他不见外臣,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孙淡不过是一介布衣,自然不敢挡毛相路。可是,若真的惊扰了陛下,你我于心和忍”
毛纪腾一声站起来:“陛下已经几个月没上朝了,朝廷大事也一概不理,这么下去如何得了今日无论如何,毛某非得见陛下一面,谁敢拦我。”说完话,就要朝里屋闯去。
孙淡一张双臂,“毛相请自重。”
“起开”毛纪如一头狮子一样咆哮起来:“孙淡,我警告你,国家大事可不是儿戏。你什么身份,竟敢挡住我们。你这个奸佞小人”
孙淡神色不变,依旧大张着双臂。
一直没说话的杨廷和突然叹息一声:“毛相,到现在你还想着见陛下吗陛下不愿意见你我,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这些做人臣的。又何必让圣上为难呢天子自有他的考量,这就是一个坚钢不可夺志的君王,如许多年下来,你难道还看不明白”
gu903();毛纪只好停了下来,轻轻叫了一声:“杨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