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杨慎本就是一个学者,见孙淡有些求学,很是热情。
当然,孙淡因为身份特殊,一举一动牵涉到朝局,而且,青州余党还有不少漏网之鱼在京城活动,为安全计,杨慎在信上也不点明孙淡的身份。只在信上说孙淡是他多年好友,也是个大学问家,日后将是一个不逊于他杨慎的大名士,请观主行方便之门,让孙淡进藏书阁看书。
看完信,铁监院,忙换上一副笑脸:“既然是杨学士推荐的,孙先生自可在观中住下去。”
“那么,那副壁画你究竟给不给我画”孙淡故意问。
“当然,当然。”铁监院心道:小杨学士是当朝内阁首辅的儿子,将来也是要入阁为相的。这个孙秀才是杨慎的朋友,将来也必定会飞黄腾达,我得刻意讨好他才是。
“二十两成吗”
铁监院虽然大觉肉疼,可转念一想,将来若能搭上杨廷和一家,对白云观却也有莫大好出,便一咬牙:“成,就二十两。”
“好,就这么着吧。”孙淡一拍巴掌,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来:“本来我也不想卖画的,谈起这些阿堵物来,只在是有辱斯文。不过,为稻梁谋,不得以而为之。哎”
铁监院心中腻味:你这个家伙刚才同我谈起钱来像足了一个市井商贾,精神着呢,怎么不喊有辱斯文。现在得了便宜,反在我面前装。好,看在杨学士和杨首辅的面子上,咱一个小道士是惹不起你们这些老爷们。可你要在我这里住上十天半月的。怎么说也得寻个机会从你身上弄点钱出来。且看铁道爷的手段。
铁监院有气无力地说:“那好,孙先生,我这就着人给你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屋子来,对了,为你父母祈福的法会什么时候弄。”
“不急,有的是日子。”孙淡笑了笑,转头对陈榕说:“久闻元城陈家乃是直隶有名的丹青妙手,我正忙着备考,又要读道藏,也没时间画道观里的壁画。这样,我请你帮我画两副壁画好了。价钱还是二十两,不知陈兄台有空没有哎,我从前也是寒士出身,知道读书人的艰难。朝廷马上就要开恩科,离秋闱也没几个月。有了这些钱,你安心读书,好好考个举人出来,才不会辜负家中父母和亲友的期望。”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张钱票放在陈榕的手中。
陈榕一看,正是陆家钱庄发行的二十两现兑钱票,心中不觉感动。眼圈都红了,哽咽道:“孙兄高义,陈榕惭愧。”元城陈家本就是小门小户,像他这种旁系子弟,日子过得更是艰难,这二十两银子足可让他支撑到科举结束。
孙淡又问铁监院:“铁道长,我这么做你答应不”说着,他有讽刺地说:“陈秀才可不是丹青名家,可比不上仇十洲,你不会要扣我的工钱吧”
看孙淡怀中居然有这么多钱票,铁监院双目发亮。他忙讨好地说:“我怎么敢扣先生的工钱,先生答应住在我这里,已经是给贫到面子了。对了,杨学士这封信可否让贫道留在手中”
孙淡奇道:“这是杨慎写给你们白云观的信,自然要给你们的,为什么要这么问”
铁监院得意地说:“京城有人以千金求小杨学士的墨宝,我观也想过去求。如今却有这么一封墨宝送好门来,贫道自然要好生保存。”
孙淡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九十章朱厚熜
船舱里很是闷热。一道闪电从天际划过,蓝幽幽的光将舱中照得一片雪白。兴王朱厚熜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浑身百骸无一不酸,无一不疼,黄豆大的汗水一颗颗从背心滚落下来,将身上的衫子泡得相是从水中刚捞出来一样。
亥时刚过,已是深夜,但河面上还是热得厉害。被大太阳晒了一天的河水平静无波,有氤氲热气从水面上散发出来,烘得人提不起精神来。外面没有风,月亮和星辰都躲在厚实的云层里,江面上隐隐有闪电掠过,密云不雨,沉闷的天穹压下来,让人无法呼吸。
自从正德皇帝病重的消息传到安陆之后,他每天都在做恶梦。在梦中,有人提着一把刀子狞笑这向他砍来。
很多次,他都试图让自己在梦境中睁大眼睛,好将那人的模样看个清楚。可无论他如何用力,却只能看到一团黑色的云气在前面翻滚。
然后,就是闪电般的一刀。就如此刻正在天边闪烁的那一道道电光。
他呆呆地坐在床上,手下意识地朝床头的抽屉摸去。大概是刚从恶梦中醒来精神恍惚,这个动作在寂静的船舱中很是响亮。
朱厚熜手定在半空中,突然间,他听到一丝低低的哭声从身边传来。朱厚熜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定睛看过去,身边是一个娇小柔美的身影,在夜色呈现出一道诱人的优美曲线。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身边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张王妃、杜王妃,或者是方王妃
他脑子里一片迷糊,只记得傍晚的时候自己服用了一粒仙丹,然后就觉得脑袋发涨,身子发麻,喝了一口汤就上床睡觉了,至于今天晚上是哪一个王妃侍寝,却没有半点印象。
自从开始服用方士献上的仙丹之后,他感觉自己对男女之事已经失去了兴趣。虽然这些丹药都是大阳躁热之物,可不知道怎么的,对那种事情就是没有感觉。
船舱里还是热,周围一片漆黑,让人如同置身于蒸笼中一样。
朱厚熜再也睡不着,索性披衣从床上下来,打了火石点了桌上的蜡烛。
一圈明亮的烛光在舱中扩散开去,眼前的景物清晰起来。
只见,身边那张不太宽的床上,一个女子肩头轻耸,将头埋在枕头中,小声地抽泣着。
这个背影朱厚熜实在是太熟悉了。因为她就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兴王侯陈氏。
朱厚熜已经记不得自己上一次是什么日子与陈后同床共枕了,听到他的哭声,心中不觉得有些烦躁:“王后,大半夜的,你怎么哭起来了回本王的话。”
床上哭泣之人直起了身体,露出秀美的面庞和柔软的身枝,她眼睛里满是悲伤:“大王,你又要服用丹药了。父王他不就是吃仙丹走了的,你如今吃得这么猛,我怕”
听到王后说起已经过世的父王,朱厚熜心中突然一疼,接着又有一道邪火从心中升腾而起。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朱厚熜一挥袖子,将长长的大袖缠在双臂上,用尖锐的声音挖苦道:“怎么,怕我吃仙丹吃死了,毁了你的皇后梦本王知道你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如今却也遂了你的愿”
这等诛心之言从自己丈夫口中说出来,如同一道大雷击在陈王后心中。她猛地抬起头看着朱厚熜,哀伤地说:“大王。贱妾这是担心你的身子啊我知道,我自嫁给大王以来,没有生育过一男半女,又性格暴躁,不懂得讨你欢喜。可是,大王一年中到贱妾这里来的次数两只手都数都过来。贱妾不知道什么地方让大王讨厌了。大王车舟劳顿,身体本就疲乏,我本不该说这些的。你不到贱妾这里来,我也不怨你,可是,这仙丹却不能再吃了。”
朱厚熜闻言也不发怒,只咬着下唇冷笑:“好啊,还没到北京你眼睛里就容不下张妃她们了,将来容真有那么一天还如何得了。孤知道你妒忌张妃她们,嘿嘿,以你现在这种不肯让人的品性,将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