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南耳根发热，“我们起迟了。”

“不迟，天还没大亮，你们这是要去锻炼身体？”在部队里，他们起这么晚肯定是迟了；在外头就不一样，不参与部队集训，不存在迟到的问题。但他们还能坚持早起锻炼身体，就很难得。

“是的。”

“去吧。”严老爷子摆摆手，把人打发走，枯坐大厅；还是狗蛋端来茶水，又送来报纸，严老爷子才有打发时间的东西。

一觉醒来，身边被窝空落冰冷，可见人已经起了有些时候了。

毓秀睁开眼，翻身，脸埋枕头上；舒服的喟叹，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睡多久睡多久，这才舒坦日子。

赖床半个多小时，肚子饿了，为了孩子着想，她总算爬了起来。到衣柜前翻出一套衣裳上身，没穿外套，外面只穿了一件羊绒毛衣，在家里有暖气的情况下这样穿完全够了。

哼着小调儿打开房门，正要下楼却见大厅里坐着一老爷子，不是严国峰是谁？

“爷爷，您早上好。”迈步走下台阶。

严老爷子将报纸放到一边儿，端起温热的茶水，不急着喝，朝她笑道：“起来了啊，睡的可还好？”

“还不错。”行至沙发前落座，就坐在严老爷子对面，“您吃过早饭了吗？”

“没，大山那小子一大早过来跟我说你有喜了，哪儿还顾得上吃早饭？”家里没早饭，平日里都是去单位上吃，今天不打算去那么早；赶早饭还是来孙媳妇这边好。

面颊微红，钟毓秀抿唇轻笑，“他很高兴。”

不知是为他解释还是在陈述事实。

严老爷子点头，“可不就是高兴嘛，大山都三十了，三十而立；他到了这把年纪才有个孩子，不容易啊！”

“嗯。”这话她赞同，不说古代，就说现在这个时代；严如山本该早就结婚生子了吧，“如山呢？他没和您一道回来？”

“他那边有事。”亲孙子算什么，重孙最重要，“你怀着身孕可还好？”

钟毓秀颔首，“很好，没有不适应，只是闻不得肉腥味。”

“如此就好。”其他的，他一个做爷爷的老头子不方便多说。

“这会儿早餐该做好了，爷爷先洗手，我去厨房瞧瞧。”面对老爷子，钟毓秀坦然大方，说完便起身去了厨房。

厨房里，狗蛋正在捞饺子，水煮饺子一个个在水面上漂浮着，白白胖胖很是喜人。

“狗蛋，早饭除了饺子，还有什么？”

狗蛋手拿大碗盛饺子，听她问话，它揭开了旁边的蒸笼和一个锅盖；锅盖下是一盆凉面，在过去是一碗豆浆、粥，种类不少，很是丰盛。

早餐做小点心所需时间长，狗蛋极少做；选的都是能吃饱，又有营养的东西。

“郝南同志跟田尚国同志还没回来，现在上桌早饭得凉了，还是得他们回来再摆饭。”

“狗蛋，我们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郝南和田尚国走进家门，朝厨房看了一眼，又去和严老爷子问好，“严老好。”

“你们先去洗洗，一身汗，别着凉了。”一热一冷的最容易感冒。

钟毓秀往外走，目光从他们身上掠过，“郝同志，田同志，你们回来了；可以开饭了，狗蛋做了好几种早餐，今天有口福了。”

“好的，您和严老先去饭厅，我们清洗一下出来去摆饭。”郝南拉着田尚国匆匆去了卫生间。

钟毓秀面容含笑，“爷爷，卫生间有人了，您来厨房洗个手准备吃饭吧。”

“来了。”老爷子干脆利索的朝她走去，与她一道去了厨房；老爷子洗手，钟毓秀则清洗碗筷。

严老爷子用厨房里的毛巾擦干手，接过她手里的碗筷，“我来，毓秀，你悠着点儿，别走动太过。”

“知道了。”一抹无奈划过心间，该说严如山和老爷子不愧是祖孙吗？

田尚国他们洗完出来，饭菜已摆上桌，两人颇为不好意思；一个孕妇，一个老人，等了他们许久，还让他们动手端菜上桌，他们两个身强体壮的反而坐下就能等吃了。

“钟同志，严老，您二位........”

“多余的话就别说了，坐下吃饭；毓秀怕是早就饿了，她怀着身子不能饿着。”严老爷子打断他们未出口之言。

郝南和田尚国点点头，满脸惭愧落座。

钟毓秀道：“田同志，郝同志，你们不用这样；我是怀了孩子，不是病重不能动，这点小事儿都不算是活儿，真把我养成废物可不行。”

郝南不知说什么好，田尚国更是不善言辞，一时间气氛凝固。

“好了，吃饭吧。”钟毓秀出言打破沉寂，又亲自为老爷子送上碗筷，“爷爷，您看看你是想喝豆浆，还是吃粥？”

严老爷子看了一眼青菜粥，又去看白如琼浆玉液的豆浆，“豆浆吧。”

那粥里全是菜叶子，粥很清，喝了不低饿还占肚子；不如喝豆浆下包子馒头，吃下去还能抵饿些。

“好。”亲自为老爷子盛满豆浆，钟毓秀又看向另外两人，“郝同志，田同志，你们呢？”

“您先盛，我们哪儿还能让您照顾，您照顾好自己就行。”郝南赶忙摇头。

钟毓秀笑了笑，盛一碗菜粥，便将豆浆和粥都推到了他们面前，“那就自己动手吧。”

郝南和田尚国松了口气，各自选了喜欢吃的盛碗里。

钟毓秀拿一个豆沙包，掰开后嗅了嗅，一股猪油的味道铺面而来；她干呕一声，把豆沙包放下，喝上两口菜粥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