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七日,这一天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灾民不会一下子情绪失控。
但是翻遍了文书,十月七日那天也都是寻常,加上灾后事务繁多,这文书记载的也就模模糊糊。
因为文书太模糊,所以秦驷只能在其中寻找些线索,看来看去,只一样最可疑。
十月七日这天,有一家名为昌盛粮行的粮行哄抬物价,以次充好,还伤了几个灾民。
但昌盛粮行的背景极深,所以那天执行公务的衙役没能处理好此事,差点引起暴动。
从昌盛粮行之后,各家粮行纷纷效仿,一时间米加堪比黄金,就这样,往往买回来的米都是掺了大半的石子的,那个时候各处都忙着救灾,谁还能去管粮行的事情,等到后来许子涛反应过来之后,粮行早就被灾民们给一哄而上砸抢干净了,就连他这巡抚府也没能幸免。
再接着,他这巡抚彻底成了一个名头,江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谁还理会你一个吃皇粮的巡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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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粮食快要散完了。”一个身着普通蓝黑色粗布长袍的侍卫毕恭毕敬道,只是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忧虑。
傅钦烨自然听出来了,他眉头一皱,随后又被趋于平缓,片刻后,他沉声问:“还剩下多少粮食?”
侍卫回答道:“约三千人三日的份额。”
傅钦烨接着问道:“我们的口粮呢,还剩下多少?”
“咱们自己人吃的话,约莫还剩下半个月的了。”侍卫谨慎地答道。
傅钦烨又问:“那朝廷来的救济还有几日能到?”
“应该还有五日。”
五日?
还有两日,该怎么度过?这江西可不止有三千人啊。
傅钦烨心一沉,挥挥手让那侍卫退下,他则慢慢踱步来到秦驷门外。
他与秦驷已经不冷不热好些日子了,傅钦烨心中始终有顾虑,是以冷了冷秦驷,然而她却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每日都闷在屋里,也不知道是在干嘛。
傅钦烨前几天早出晚归,难有休息,可秦驷却也从来不找他,像是……像是一点都不在乎他一样。
傅钦烨抬头看天,今天他回来的早,这会儿天边还有一丝亮,西边的那方天空翻涌着染了血一样的金黄色云彩,他舔了舔嘴唇,尝到一丝苦味。
“遇见什么为难的事情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在傅钦烨身边响起。
他转脸,只看见了一片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