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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贺怒从心起,哪里还顾得上秦驷是皇后,他冷哼一声,开口说道:“臣好歹也是朝廷重臣,皇后如此待臣,总要给臣一个说法!”气势十足,看上去咄咄逼人。
说完之后,他才发现四周宫女正看着自己,她们看公孙贺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得了失心疯的疯子,既厌恶,又怜悯。
公孙贺被这样的目光看的更是羞恼,冷哼一声,向前走了一步,他一只脚往地上一跺,本来就是砖石草草铺就的地面瞬间炸裂开。宫女中传来两声惊呼,公孙贺终于感觉到扬眉吐气了些。
这时,他却听见一个女声说道:“这次可不关我的事,是那个将军弄的,该他去搬砖石来了吧。”
秦驷微微颔首,开口道:“本宫身为一国之母,公孙将军身为臣子,出言不逊,言行不尊,该当何罪?”
瑶音上前一步,脆生生地说道:“皇后娘娘,辱骂皇室向来是重罪,以前有个国公就是因为辱骂了皇室,后来被抄家灭族,您是皇后,身份更加高贵,自然要罪加一等。”
“的确该如此,公孙将军,你可认罪?”
公孙贺愣了一愣,随后明白过来,秦驷这分明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挖坑给他跳。他承认了,这样罪名他就更加逃不掉了,他不承认,那就是死性不改,罪加一等。
就在公孙贺进退两难的时候,一个有些虚弱的男声响了起来。
“驷儿,别为难他了。”
傅钦烨已经醒了一段时间了,刚才公孙贺进门的时候他就有了些感应,只不过他身子还很虚,这时才能开口说话而已。
秦驷自然只是戏弄他的,且不说公孙贺背后还有公孙泽这个战神在,就说他带来的三千精兵,没了公孙贺的指挥可不行。傅钦烨知道秦驷是不快这公孙贺的性子,要磨一磨他,但再这么下去,可不好收场了。
公孙贺本就是暴烈的性子,心里又有些怀才不遇的郁气,跟个炮竹一样,一点就炸,又顾前不顾后,行事鲁莽,若不是因为公孙泽,傅钦烨还真不想用他
秦驷见他醒了,又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见他真的是无碍了,才松了口气:“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了?”
傅钦烨摇摇头,除了身子发虚,四肢无力之外,确实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了。
秦驷这才看向公孙贺,昏暗的灯光下,公孙贺的脸涨的通红,胸口一起一伏,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她晒然一笑:“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本宫可以不追究公孙将军的不尊之罪,但将军总该为自己做的事情担个责任。”说完,她看了一眼公孙贺脚下。
瑶音立刻上前说道:“公孙将军,咱们这儿有个规矩,谁弄坏了砖,谁就要搬来砖块补上。”
公孙贺心里憋屈的不行,但他也不是没有脑子,如今皇上都开口了,他再不识相就说不过去了。
只好应了下来,又单膝跪地说道:“多谢皇后娘娘宽厚仁德,多谢皇上英明决断。”不知怎的,他的声音总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面。
秦驷应了一声,又伸手制住傅钦烨想要应声的举动,他身子本来就虚,说两句话都要喘一阵,又何必为了一个公孙贺为难自己。
公孙贺这时才有机会说自己此行所为何事:“皇上,微臣带来了赈灾粮和药材,随同的还有左太公和户部侍郎刘大人,两位大人因为身体虚弱,在路上生了病,不太适宜来见皇上,明日自会来请罪。”
这话一方面是邀功,另一方面也是在诉委屈。
傅钦烨安抚道:“辛苦几位爱卿了,将军也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听见傅钦烨这么说,公孙贺心里舒服了些,他便行礼告退。
等他走了之后,傅钦烨才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脑袋昏沉,忍不住闭上眼睛道:“驷儿,公孙贺脑子不好使,万一伤着你怎么办,以后说这样的话的时候,一定要有沈德宁在场……”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秦驷定睛一看,却见他已经睡着了。
秦驷看着他的睡颜良久,他在床上躺的时间太长了,本来就不是多么壮硕的人,变得越发的瘦弱,脸蛋尖尖的,一双原本风流俊秀的眼睛,也变得无神起来。
已经在江西耽搁太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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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公孙贺果然带来了两个人来见秦驷和傅钦烨,傅钦烨也清醒过来,比起昨天,精神了不知道有多少。
三人先见了礼,又去问傅钦烨的身体,傅钦烨敷衍了几句,就有些精神不振。秦驷自然是不能让他们继续问下去,直截了当地说傅钦烨身子虚弱,不宜多言,就想打发了他们。
户部侍郎刘逸刘大人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皇上,昨日微臣见您身边的侍卫里,没有微臣那不争气的侄子……”
傅钦烨不知此事,闻言也是一怔,正要开口说话,却听见秦驷说道:“还请刘大人节哀顺变。”
刘逸虽然早就猜出自己的侄子遭遇了不测了,闻言仍是哀戚,哀戚中又带着惊诧和惊异,他强忍着悲伤说道:“不知道微臣的侄子是怎么死的?”
“他染上了鼠疫死的,为此不得不烧毁他的尸体,如今他已经入土为安,望刘大人顾惜自己的身子。”
秦驷的声音略有些低沉,像是真的为此事感到沉痛一样,但傅钦烨却从总感觉到一丝杀意。
傅钦烨不禁伸出手去,握住了秦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