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一位故人,一边在客厅内饮茶相候,那刘少此时就站在其父身旁以待来客。
少时古天龙已随庄客到达客厅前,那边刘少爷眼见古天龙时已自惊愕,忙向老员外道:“爹,就是这小子,方才在客栈之中毒打孩儿,还羞辱爹的名声,快叫人把他捉住”刘员外端坐在那里,远远地细省古天龙。但见这位少年品貌端庄、仪态威严,实是一位难得的美少年,丝毫不像自己的儿子所说的那般凶悍。所谓察言观色、品人于肌形,刘员外对其子行径了如指掌,对其言词早生质疑,此时得见古天龙,立即回头怒斥道:“混账东西,闭上你的鸟嘴。”
古天龙已然步入客厅,更看见了被自己教训过而满脸肿胀未消的刘少爷,古天龙也不理会那刘少爷,径向刘员外抱拳而揖道:“晚辈冒昧来访,有扰员外清静,还望见谅”刘员外还礼道:“公子客气,请坐”古天龙道“谢”而坐,员外已令家人奉上香茗。古天龙边细品香茗,一边观看客厅中一应陈设。厅堂正中悬一块大匾,上书“孝义忠直”四个大字,落款为“刘家镇百姓咸恩”。古天龙单看此匾,心中已知刘员外乃是一位真善人。
再看正堂左右分别悬挂着“蛟龙出海”、“猛虎奔山”两轴丹青,显示出主人气度不凡。刘员外已含笑道:“老朽糊涂,似不曾会过公子,看公子气宇轩昂,身佩宝剑,想来不是一般人家子弟,未知公子造访寒舍有何贵干”古天龙道:“员外言重了,晚辈古天龙,今夜造访宝宅,乃为一事介怀,故此前来叨扰员外,只为一释心中疑惑。”
刘员外点头道:“公子但说无妨,老朽洗耳恭听”古天龙点了点头,即将今日客栈中发生的一切事略道一遍,说罢沉吟片刻道:“晚辈听得人赞说员外乃至善之人,然而令郎之所为实令晚辈疑惑不解,故而”刘员外听古天龙说完,哪里还能遏制心中怒火,猛一拍桌几,大喝一声道:“来人呀给我将这孽畜带下去家法伺候。”员外喝罢,早有两名家人进入客厅,刘少爷径被那两名家人架出客厅,不刻即传来他身受鞭笞而发出的哀嚎声。
古天龙暗赞刘员外治家之风,抱拳道:“但愿令郎能改过自新,亦不失为这一方百姓之福。”老员外叹息道:“朽木难雕也,这孽畜生性顽恶,虽也教以圣贤之礼,而数番责教亦难改变。老夫也不知是前生造了什么孽,竟养了这么一个混帐。今日幸好有公子侠义相助,方免去了店家一场祸事。老朽这点清名,全让这畜牲玷污怠尽。倒是公子仪表堂堂,更难得胸怀侠义、心襟坦荡,令尊与令堂也以公子为荣”
古天龙闻言,心中一阵伤感,神情顿时黯然。刘员外见状,疑惑道:“公子怎么啦”古天龙急敛愁思,坦然而笑道:“员外无需介怀,只是晚辈想起往事,心中感伤罢了”老员外道:“公子远道而来,老夫当略尽地主之谊,且略备薄酒,邀公子小叙,不知公子可愿赏光”古天龙见老员外甚是大气,已道:“员外客气了,晚辈得承员外盛情款待,心下感激不尽,当奉员外所愿。
刘员外道声“好”,即刻吩咐家人准备酒宴,要款待古天龙。不消多时,酒席合桌抬入客厅,俱是满桌的美味珍馐、陈年好酒。员外邀古天龙入座,古天龙随员外一起入座,旁侧自有家人执壶伺候。刘员外举杯道:“老朽与公子投缘,今夜当要畅饮”古天龙举杯道:“只是晚辈不胜酒力,若不能与员外尽兴,还望员外体谅才是”宾主二人尽情欢饮,席间谈笑风生,又说些诗词歌赋与人情世故。
酒意正高间,忽有丫环进来道:“禀老爷,小姐听说少爷受刑,特来相问,知道有客人在此,小姐不敢进来。故命奴婢来告诉老爷”员外闻言,沉凝片刻,忽然笑道:“既如此,可让小姐进来。”丫环闻言告是,自去回禀小姐。不消片刻,已闻客厅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两名丫环分左右扶着一位少女,伴着一阵香风步入客厅。那少女已至员外身边,俯下腰枝深深一福道:“爹爹,大哥今夜又身受家法,却不知是不为何故”
员外蹙眉道:“这畜牲哪一次不是在外行诈坑人若不是这位公子,今天被他讹害之人定要陪上一条性命。倩儿,你且过来拜见古公子”小姐闻言,方转身来拜古天龙。古天龙急忙还礼,略抬头时,已将小姐身形看清,只见这位小姐凤目柳眉、琼鼻粉腮、樱桃小口,身着紫色罗衣,虽不施脂粉,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天生的绝美,更难得体若盈柳、自然流畅。
小姐亦望向古天龙,但见眼前的少年剑眉星目、悬鼻丹唇、英姿魁梧、仪态丰美,仿佛是天神降临于尘埃中,忍不住美靥飘晕,含羞而笑。老员外在旁边察言观色,忽然哈哈朗笑起来,笑罢道:“凡世之机缘,寻迹而莫如偶遇,老朽唐突,有一事与公子相商,诚望公子恳情相待”
古天龙道:“员外但说无妨,晚辈洗耳恭听”员外道:“难得公子少年英雄、一表人才,却不知公子可与人有婚配否有家室否”古天龙道:“晚辈自幼父母双亡,十八载春秋只随恩师深山学艺,犹未及谈婚论娶”老员外闻言大喜道:“好、太好啦公子可觉小女人品如何”说完目光凝望古天龙。古天龙不知员外何以口出此问,只得抱拳道:“令爱千金闺秀,晚辈却只是一介粗陋武夫,岂敢妄自擅加评头论足”
刘员外道:“小女倩倩,自幼母亡,养读深闺,凡琴棋书画无不精悉,今夕已然一十六岁,眼看及笄之龄,多有名门旺族之子欲与联姻,老夫皆未应允。孰知今日得遇公子,老夫料公子必为人间大器,似子一般方可匹配我儿。若公子不弃,老夫愿将小女许配与公子,未知公子意下如何”
古天龙闻言,不由大失主张,急忙道:“不可、不可,员外但不可使,勿道晚辈这一生浪迹天涯、居无定所,纵然晚辈此时家下富贵,也难匹配令爱千金之身,望员外收回成命”那刘倩倩早已情窦初开,彼时得见古天龙,已是芳心暗许,闻父赐婚,更加高兴万分。谁料古天龙竟然推辞,玉容顷刻大变,芳心一阵失落。员外又道:“公子推却老夫一片诚挚之意,莫非嫌弃小女吗”
古天龙道:“令爱天资聪颖、形玉冰身,天下间安有不为之动容之人然婚姻大事需父母之命、媒妁之约,更加要你情我愿、心心相悦,怎可令晚辈一时应允而贻误令爱一生”刘员外道:“父母之命令尊令堂已驾游瑶池,不能强求。至于媒妁之约,这有何难”转身命身边家人道:“去请红娘张妈前来”家人即应声而去,员外又道:“公子不必拘礼,你我此时犹作宾主之谊,老夫不敢怠慢,我们继续欢饮”古天龙已不再多加言语,唯有静观事态变化。席间觥筹交措,古天龙自生以来,乃是初品美酒滋味,不觉渐渐昏沉,暗运真气将酒力迫出体外,以致不会因受酒力控制而糊涂。
不消半个时辰,丫环已领着一位四旬开外、身着红衣的妇人走进客厅。那妇人未及近前,已然高声道:“今天是谁家的公子这么好福气竟然得员外爷亲自开金口赐下这段良缘”刘员外道:“张妈请坐,老夫自会与你细说。”那红衣妇人应了一声,自在一旁落座,目光却向古天龙望来,早已禁不住啧啧称赞道:“好俊美的公子,怪不得能让员外爷开口赐婚”
刘员外道:“这位是古天龙公子,老夫欲将小女许与,需得媒妁之证,特请张妈前来,为我了却此番心愿,定不会亏负张妈往返劳程资用”张妈喜色道:“不敢承谢,今日能为一对佳侣作此冰人,是小妇人生平幸事。”员外道:“那便劳烦张妈了。”张妈自道遵命,然后让人取笔墨纸砚前来。不刻间家人将文房四宝送到,张妈自拟纸为古天龙与刘倩倩写下婚书,又契以指纹花押,谂告永不反悔,又命古天龙与刘倩倩置换信物,古天龙只有一块随身玉佩,取下玉佩交与刘倩倩。刘倩倩亦含羞拨下发簪,奉与古天龙为信。
gu903();员外见心愿已了,高兴道:“来人呀,带张妈下去受赏一百两银子。”张妈已是恭谢不止,已有管家应声,领着张妈下去。大事已毕,翁婿继续席间欢饮,直至酩酊大醉,员外吩咐家人搀扶古天龙入内宅歇息,并加以好生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