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人命如草芥。我若饶你性命,必要再行害人,如果你真是神的使者,那就让神来救你吧”说完随手一抛,只可怜那祭师仿佛半斤柴草,已被古天龙抛向悬崖外,传来一声夺魄的凄厉哀吼,回荡在深幽的谷底。
玉琳已将那载着祭品的竹筐拉上崖顶,取出女孩口中的红布,女孩早已放声大哭起来,人群中奔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抱住方才得以脱离险地的少女嚎哭起来,那些藏民惊魂未定,至此方才醒悟过来,顿时一片骚动,已有人哭喊道:“怎么办卓依玛母女违背红衣神的意旨,这一次我们全族都要遭难了”
古天龙心中暗道:“这些愚民,竟然相信那些荒诞神说”已高声道:“什么红衣神尔辈怎会如此愚昧无知,竟用一个活生生的人去祭献那心幻之物,实是贱薄人命”
那老妪同少女止住哭声,齐齐跪在古天龙面前。老妪道:“恩人不知,红衣神法力无边,来时一团红光,去时一片狂风,如果有谁违背红衣神,他只要一抬手,得罪他的人立即便死。我叫卓依玛,这是我的女儿达玛。红衣神想要娶这孩子。我们知道他是邪神,所以没有答应,红衣神便下令将这孩子祭献给江神,如果违背了他,他便会给我们全族降下无边的灾难呀”
玉琳听完,望向古天龙道:“龙弟以为可信吗”古天龙道:“说不定是武林败类在此蛊惑边民,我们既然遇见了,怎能袖手旁观”转对众藏民道:“天下间哪有神的存在,大家尽管放心,若那红衣神再来时,我便将之消灭,也好让你们安居乐业”藏民们尽皆伏地叩拜道:“如果能够为我们除掉红衣神,你们便是我们全族的大恩人,我们也将世代供奉上仙神位”
古天龙道:“我们并非什么上仙,与你们一样是血肉之躯,所谓天下事天下人管,我们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玉琳在一旁道:“龙弟,你真要去剿灭那红衣神吗假如那是真的神,我们又如何应对”古天龙微笑道:“即使是真的神,最多是一邪神罢了,自古邪不胜正,我们又岂惧怕一个邪神”说完便让藏民们在前方引路,那些藏民自是喜忧参半,簇拥着古天龙同玉琳返回部落
绵延千里的昆仑山脉,似天地间一道青翠的脊梁,夕阳早已坠尽,余辉洒在戈壁与绿色的草原上,构成一幅域外别样的风情画。古天龙今番决意要救人到底、送佛到西,所以心情甚是凝重。草原上的人们听说来了可以消灭红衣神的英雄,尽都扶老携幼前来迎接,部落里燃起了熊熊篝火,人们欢歌笑舞,喜迎英雄的到来。夜幕下,香醇的牛羊肉、甜美的奶酒,是欢迎贵宾的食物。
人们载歌载舞,玉琳不禁陶醉在这境界中,她将玉首轻依在古天龙肩头,叹声道:“龙弟,你看他们多快乐,怎如你我一般整日为武林恩怨及江湖厮杀而四海奔走、天涯劳碌”古天龙点头道:“是呀虽然他们那么弱小无力,但不论功过成败,每天都可以无忧无虑,不知何时,我们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玉琳轻叹道:“他们生活的世界,与我们实是大相庭径。龙弟,等到有一天武林和平了,我们也像他们一样生活,好吗”古天龙道:“我希望这样的一天早点来到吧”正待要继续说些什么时,几位藏家少女已上前将他们拥入欢快的人群,但见玉琳,虽是武林中人,舞步却也妙漫轻盈,其身姿在那群藏族少女中,实比凤傲群乌。古天龙却有些笨拙,他只能随着人群摆动步伐,但也别有看头。
轻曼曼,侠客今日隐吴勾,舞影随风共云流;浪悠悠,何道江湖多恩怨寻欢须臾亦消愁。人们都累了,便围着古天龙同玉琳坐在冓火旁,喝着奶酒、吃着羊肉,几位老人便开始说起了故事,美丽的草原、行侠的勇士,古天龙同玉琳静静倾听着,心叹不虚此行。
夜色幽幽,天清云淡,忽然,远处的马群一阵骚动,天际随之传来一声怪啸,兴致盎然的人们顿时一片慌乱,纷纷大叫道:“红衣神来了”转眼间即四散奔逃。古天龙忙阻止慌乱的人群,高声道:“有我在此,大家不要惊慌”说话之间,夜色下一道红色的光华已如闪电而至。古天龙放目望去,但见来物身高八尺,有手有足,浑体如滚血般赤红,却难辨其容。原来那来的红影竟用一袭红袍临头罩下,红袍将其身形掩盖,上开两只孔洞,一双闪着幽光的眼睛在夜色里放出犀利夺魄的光芒。
已闻其声喝咤道:“尔辈鼠民,竟胆敢违背本大神法旨,本大神今日定要惩罚你等”
古天龙闻言大怒,身形闪出人群,厉咤道:“何方妖邪竟敢在此卖弄鬼神之玄恐吓百姓,还不现出你的丑态,好让我一剑结果了你”红衣神冷笑道:“还道这些愚民怎会这般大胆,原来是有同道中人在此,哪里来的凡夫俗子,胆敢做出头之鸟、与本大神作对”古天龙亦冷冷一笑道:“邪道妖物,你可听说中原古天龙本座今日至此,你还敢妄自妖行”
红衣神不由一惊,随即笑道:“还道是谁原来是武林盟主。”古天龙喝道:“既知本座之名,还不引颈受我一剑,却要更待何时”红衣神怪笑一声,已震落身上红袍,露出本来面目。但见他年在三十开外,削瘦面容、发如血浸、不生髭须,背上一柄青光湛湛的宝剑,鹰目中闪着寒光,恨声道:“久欲往中原寻你,今日反倒来撞在本座面前,倒省去本座无数跋涉之苦。你这小儿,今日若不将你碎尸万段,不足消本座之怒”
话声始住,已掣出青光剑,身形似幻魅而动,一道青色剑气已卷向古天龙,其快直如流星追月,不容人呼吸之间。古天龙剑未出鞘,身旁早响起一声娇咤。但见血光暴闪,玉琳早挥碧血剑迎向那青光剑,两道剑气交融,须臾间暴起刺耳的金玉交鸣,红衣神同玉琳齐觉虎口震痛,同时向后连退数步。
一击之下,红衣神手中青光剑竟被豁开一道口子,直骇得他目瞪口呆,再看玉琳手中碧血剑,却是分毫未损。如此明显的拙劣之分,红衣神哪里还敢再行用剑,看来只有凭借深厚的功力取胜了。一声怒吼,竟将青光剑猛然折断,双掌骤提急旋,一片茫茫罡气直卷玉琳而来。玉琳厉咤一声,挥动玉掌就要迎击。
古天龙暗喝一声“不好”,身形动如电闪,无相神功循经气化作滔滔气浪,直迎红衣神。夜空下一声轰雷裂响,平地升起一道飙扬的飓风,气流卷开,蓬草乱飞,两人齐往后倒射数丈,相继定住身形,古天龙但觉五内震荡,气血翻涌,险些就要冲口而出。红衣神却是鲜血狂喷、面如死灰。忽见他狂笑道:“祖师,你欺骗弟子何堪我一生苦修,到头来竟非一个小小武林盟主之敌,今生尚有何意义苟存于世”
古天龙同忽闻这番言语,心下俱都骇极,没想到红衣神如此的绝世高手,竟只是别人的傀儡,那他口中所言的祖师又会是谁正待追问时,红衣神却惨笑着挥掌击向自己的天灵之上。古天龙同玉琳正要阻止时,只听一声脆响,红衣神早已颅碎汁流、死在当场。这一切都太突然,直让那些远远观看的藏民们魂飞魄散,谁也想不到,曾经凶残无比的红衣神会自尽而亡。而他为何要自尽,却是谁也说不清楚,古天龙轻叹一声,看来这红衣神的身份,也将随着他的身死化作千古之谜了。
玉琳望着红衣神血肉模糊的尸身,若有所失道:“龙弟,现在我们何去何从”
古天龙道:“我们也该一闯鬼谷了”说完捉住玉琳皓腕,两道身形已远逝在夜空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