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一时痴呆,还没有说明我根本不需要‘保姆’的时候,这个姑娘已经自动把我的行李箱子拆包,并且帮我里面的衣服拿出来,一件一件挂好,还把鞋子排排队,挨个码好,并且把需要洗的衣服挑拣出来,她放在手边的一个袋子里面。更妙的是,Mary姑娘一下子拉开原本躲藏在山水屏风后面的衣柜,从里面挑出来一条连衣裙,不长不短,刚刚可以把膝盖露出来,彼得潘的领子,蚕丝面料上很抽象的印着藏于伦敦国家美术馆的一副名画——《玫瑰与一只名叫percy的猫咪》。
——幸好不再是典型的勋世奉的品味,其实,我不太喜欢每天穿着白色的名贵的手工蕾丝裙子,戴着珍珠,看起来像一个清纯的bitch。
Mary找的这条裙子好玩,穿上之后,又舒服又随意,并且,我裙子右边印着小猫咪的脸蛋的地方,还是一个暗兜,里面可以放着我根本不能离开手边的iphone。
我把头发彻底吹干了,Mary告诉我,“勋先生在东面第三个房间等您。”
听见这个,我第一个反应是,他难道没有在工作?
然后,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天空上的太阳,……,诶,好像,似乎,大约,也许,它,今天依然从东方升起。
诡异。
祇园东面第三个房间,是一间装潢的几近奢侈的厨房,推开门,屋子中满是红茶的香气,而另外非常意外的是,Max大叔居然没有出现在这个房间的任何一个角落。作为‘勋世奉世界’最完美的NPC,他应该作为影子一般的人物,总是存在,而此时,他的的确确缺席了。
屋子中只有一个人。
勋世奉身穿一身浅色的衣服,左手拿着一把细长的刀,正在切面包,而他的手边则是一壶已经泡好的红茶。
他看见我,用眼神点了点他面前的高脚椅,“醒了,坐吧。”
我疑惑的走过去,坐在那把椅子上,看着他把新烤制的黑麦面包切成薄厚均匀的薄片,然后从一旁的水晶玻璃沙拉碗里,用黄油刀挖出已经拌好的蛋黄酱芹菜丁金枪鱼馅料,均匀涂抹在面包上,随后,加上两块新鲜的苹果片,还有蔓越莓的果干,压盖上另外一个面包片。
勋世奉,“吃了你做的那么多东西,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说完,他抬起眼睑,看着我。
我需要双手支撑着下巴,才不会让自己的脸蛋因为吃惊过度而掉落地面。
我告诉他,很少有男人会做饭给我吃。
“是吗,……,很少,不代表没有。那么,那个人是谁?”
这句话,就好像白腻的鱼肉中嵌入的骨刺。
我沉默。
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三明治沿着对角线切开,均等的切成两个三角形,装入瓷盘,推到我的手边。
勋世奉,“Tuna三明治,这是我在煮面之外唯一会做的食物,希望不会难吃到令人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