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却招来他毫无顾忌的责骂:“没卵蛋的怂货她摸你,你吃亏了还怎么滴这种事还好意思拿出来说,摸你又没有让你少块肉。我跟你说,她就算直接把你衣服扒了,你他娘的也得给我好好站着。”
这事在李文不干涉的态度下一直在进行,成为等待进城人在无聊之中的娱乐,也成为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
他们高兴的时候会说着笑着,他们不高兴的时候自然也敢大声的骂。
城楼下的叫骂一直在持续,李文听得烦了,大手一挥,一支十人的小队走下城楼,并排站在关紧的城门后,手中硬弩平着举起对着一脸不满的人群。
弩中有箭,箭在弦上。
叫骂的声音渐渐小了,最后停歇。
他们看着这些平时有些熟络的士兵此时的脸上却带着不曾见过的冷酷,手中的硬弩散发着寒意。
在其它人的催促下,几个胆大的谨慎地向前一步,装模作样拱手说道:“那个小哥,你看今儿这城门比往常早关了一个时辰,我们都还没来得及出城,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开个缝儿让我们出去可好”
卫兵并未作答,硬弩上举至眼睛,瞄准。
跨出去了一步又收了回来,此刻他们才反应到今天与往常的不一样,再想到早上躺着的三具尸体,一个个面色一紧,不敢在城门口多呆灰溜溜的离开。
李文长舒一口气,如果那些人强行要打开城门,他还真不敢将他们全部杀死,能将他们吓退就是最好的结果,想了想后命令道:“将城门两边的铁栅放下。”
帝国为了抵御外敌,边关城池刻意在城门两边加上两道铁栅,一是为了保护城门安全,二是为了在城门被破之后还可以多出一些缓冲的时间。
春城在建城时也沿用了这一点。
两道铁栅砸在地面上,发出轰地声响,春城此刻真的成为了一座牢笼。两声巨响在城中回荡,像是一种信号。
刘府的书房内,刘云一袭寿服,手握着笔,面前空白的纸上却写不出一个字,声音袭来,握笔的手不由得一紧折断的笔杆。
秦风从椅子上站起,接过身边少年递过来的一把用布包住的长刀,走出了客栈。
吴忘和柳连同时打开发房间的门,相互对望一眼,然后各带着四人,从不同的方向离开。
王风含笑,正了正身上的衣衫,手中折扇展开看了看空白了扇纸复又合上,带着看戏般一脸轻松的样子走出了客栈。
单瑛将一柄短剑藏到袖中,含情脉脉跟着方圆身后,亦步亦趋地离开客栈。
孟昶在那两声巨响中从客栈顶上坐起身来,皱着眉头看着城门内多出的一道铁栅,然后又回身向了下去,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没有丝毫关系,只是他的右手却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刀柄。
冷月初升。
除了刘府外,只有城楼和客栈两个地方可以看到隐约的灯光,其它地方在月光上能只能看到朦胧的虚影。不知道春城里的其它的是早早的睡去了,还是因为今晚的月亮实在是够亮,看起来竟比满月还要明亮几分,便感觉不需要点灯,还可以节省一点灯油钱。
刘府内弥漫着酒香,肉香,香味浓郁,甚至掩盖住了偏房内的血腥味儿。
房间的门从里面打开,几个仆人从房间里出来,相互看了一眼,又扭头离开。
刘府的寿宴很隆重,却不够热闹,来得客人不多,甚至可以算得上少。不知道他昔日的好友,朝堂之上结识的官员,是因为听到了什么风声,又或是实在忙的抽不出时间来,只是遣人送了份薄礼,却没有亲自前来道贺。
刘府大厅摆起的酒席上显得有些空旷,只有不多的几个人正面色难看的相互交谈着,言语里满是疑惑与愤怒。
他们是刘云的学生,他们无官无职。
他们视刘云为信仰。
刘云从正门走了进来。一身喜气的大红驱淡了大厅里的冷清味道,连带着坐着的那几个人心里都轻松的许多。
刘云挥手制止了那几个人正要行的大礼,围着一张张空荡荡的方桌慢慢地走着,看着方桌边缘摆放着的醒目的牌子,牌子上刻着的名字足矣让普通人吓得心惊胆战,但在这里却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他们却都没有来。
两个月前就已经送出去的请贴,但是一个人却都没有来。
“兴许是没有收到吧。”管家在刘云身后低声说道,后来又觉得自己说出的理由实在是太荒唐,又改口说道:“也许是他们实在是没有时间过来吧,也有可能是在路上耽误了”
声音越见低微,这些理由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信,别人又怎么会信,管家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刘云却淡然一笑,脸上没有丝毫不快的表情,他轻拍了管家的肩膀以示宽慰,而后对着未座上的几个人说道:“你们能来,我刘云感到很欣慰。”
几个人立即从座位上离开,走到刘云面前,弯腰行礼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学生不敢。”
刘云将他们一一扶起,接着说道:“你们从很远的地方赶来,已经是我刘云的大幸,今天就不需要什么礼数。我与你们已经多年不见,正好借此机会共坐一堂,他们不来也罢,总归是少了一些拘谨。”
转过身又对管家说道:“你将桌上的牌子都去掉吧。将刘府内所有的人都叫进来,大家趁此机会一起庆祝。这些年,辛苦他们了。如果位置不够,就再加几桌吧。”
管家连忙应道:“我这就去。这些位置肯定是不够的,却也不需要再添新桌,只要再加几张凳子挤挤就行。能与您一起吃饭,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大恩,自然不会计较这些。”
管家离开不久后,就看到方圆硕大的身体出现在大厅外,单瑛跟在他身后,左右看了看似在寻找什么。
方圆大声笑道:“刘大人,今日你大寿,我特意前来祝贺。我不请自来,想必你是不会介意的吧。”
方圆的笑,笑在脸上。
他不等刘云回答,就带着单瑛走进大堂,左右看了看之后,直接坐到了正门对面的座位上,直接端起一杯酒喝下,叹道:“刘府的酒味道果然不一样。”
伸手按住了几个学生的愤怒,刘云不以为意的笑道:“方老板能来,已经是给我天大的面子,我又怎么介意。你且先坐,酒席马上就开始。”
单瑛看着刘云,目不转晴。这位天下学士之首,前任宰相,她曾经听过太多关于他的故事,他高高在上,他学识渊博,他平易近人,更重要的是,他敢骂皇帝,以前的或者是现在的,骂得很难听骂的像一个撒波中的波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