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胖子板着脸,虔诚地说道:“凶器自然免不了要杀人。我的剑也是,迄今为止,它已经饱偿过一百二十一个人的鲜血。如果你没有抵挡的实力,那你将会成为第一百二十二个人。”
人命如草芥,王侯将相,贩夫走卒,有些人活着时也许风光无限前呼后拥,但他们死了也只是与平常人无异,沉痛过后就变成一个简单的数字。
无论做什么事情,次数多了经验也就越多,杀人也是。
有些人第一次杀人,必然会感到很恐惧,杀人之后肯定要呕吐很久,有的人甚至能病上好几天,杀人与杀鸡杀狗有很大的区别,屠夫杀猪可以面不改色,但如果他改行杀人,他的手必然会抖他的刀必然不会那么精准。
杀的人多了,他们就不会再感到恐惧,他们甚至会觉得杀人比杀猪还要简单。那个时候他们杀人,就像吃饭喝水那样容易,他们杀人时的样子,就像吃饭喝水那样的轻松自然,他们的武器可以在一瞬间刺入你的要害,甚至在他们杀了你之后,你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他们杀人的方式已经成为一种艺术,带着鲜血美感的艺术。
胖子无疑已经成为了这种人。
孟昶紧缩的眼神紧盯着胖子的那双手,那双绝不像握的手。
孟昶问道:“你的剑在哪里”
胖子轻松一笑,说道:“有时候它会在敌人的身体里,但更多的时候,我会把它挂在船舱里。”
船舱里有剑
顺着胖子眼神的指引,孟昶果然看到了船舱里挂着的一把乌黑木鞘,剑插在木鞘里。
他的鼻尖开始渗出冷汗。
环境对杀手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他们到任何一个地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观察周围的环境,哪个角落可以藏人,哪个地方可以布置陷阱,哪一条道路可以让他们顺利逃脱。这一点很重要,如果他们哪天忘记了这一点,可能会付出性命的代价。
这一点应该成为他们的习惯,身体里的本能。
孟昶在这一点上一直做得很好。
他在走进船舱里,看似随意的一眼,其实已经将船舱里的布局铭记于心,他闭上眼睛都能说出来哪个地方坐着一个人,什么样的人,哪个地方摆着一坛花,什么花。
他当然也敢确定,视线所落的那个点上,在他进船舱时什么都没有。
现在却多了一把乌黑木鞘。
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孟昶不知道,他的心已经开始慢慢揪起。
乌黑木鞘显得非常不起眼,扔在大街上甚至都不会让人注意,它就像胖子一样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威胁,但这种人往往是最大的威胁,因为他们的剑会在敌人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刺进他的身体。
胖子取下了剑,平举在手中,对孟昶说道:“请。”
花错却在此时突然开口了,他说道:“我知道高手相争往只在一瞬间,我也知道高手通常可以控制自己的每一分气劲,你们要斩断苍蝇的翅膀,它落地之后肯定还是活的。”
“但是我这艘船很贵,贵到在它身上花掉的黄金重量比你们两个加起来还要重,所以我舍不得。如果它身上多出一道痕迹,我都可能会哭上好几天,对于一个时间不多的老人来说,这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所以你们动手,一定不能在船上,否则我会命人把你们扔下船。”
不能在船上,那就只能在江里了。
胖子提着他的剑,跳下的船。
江面上风很大,浪也很急,一块寻常的木板扔下去都有可能会拍碎成好几瓣,但是胖子却稳稳的站在江面,就好像站在地上一样的随意、自然,连溅起的水花都没有沾湿他脚上穿着的布鞋。
孟昶也随之跳了下去,他跳的时候就像一块石头从船上被扔了下去,他站住的时候却轻得像一根羽毛,他的身体随着江面的水波上下起伏。
花错和小叫化站在船头看着两人,花错的手里多了一只酒壶,小叫花的手里抓着一块只有中秋才会吃到的月饼。
他们就像在看戏。
戏还没有开始,但他们却没有丝毫焦急的样子,因为他们知道等得绝不对太久。
胖子再一次举剑,说道:“请。”
话音刚落,胖子拔剑,出剑,动作干净利落且快速,跟他的身形一点也不相符。
孟昶觉得一阵风从脸上吹过,风吹过后,剑尖已经快要接触他的眉心。
剑尖上蕴含的寒气刺得他的眉心隐隐发痛。
这个时候他该如何做,挡不住避不开,这阵风如同附骨之蛆,无论他退得再远都会死死的粘在他身上,直到吸干净他身上最后一滴血。
所以孟昶消失了。
一个人当然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消失,那么孟昶在哪里。
孟昶突然出现在胖子的身后,他的短刀正架在胖子的脖子上,浑浊的江水从他的头上、脖子上、衣服上滴落在江里,水流尽之后,他的身上就干了。
第二十八章试剑下
花错的酒刚喝了一口,小叫化的月饼也刚吃了一口。
他们张大了嘴巴看着江面的情形。
这一刻他们的表情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因为江面上刚刚发生的完全超出他们的想像。
他们看到胖子拔剑、出剑,他们看到孟昶的短刀搁在胖子的脖子上,看到孟昶身上滴落的江水。
他们看到开始,看到结果,却没有看到过程。
“你败了。”孟昶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没有胜利的喜悦,他只是淡淡地说道。
“我败了。”胖子缓缓地垂下手中剑,他居然也没有失败后的沮丧,也只是很平淡的说道。
“他们是不是在玩游戏”小叫化扭过头,面对着花错,奇怪的问道。
“就算是游戏,那也是会死人的游戏。”花错长叹一声,回过身走向船舱。“像我这样连刀都拿不起来的老头子,已经没办法再玩这种游戏了。”
这话说得并不全对,他虽然是个老头子,但绝对不是个等死的老头子。
就在不久前,他还用他的拳头打断了一个人的三根肋骨,砸碎了一个人的鼻梁,让一个人终生都没办法再碰女人。如果有人相信了他这句话,那他一定死得很惨。
偏偏小叫化却信了。
他居然跑过去扶起花错的手臂,扶着他坐进船舱,为他倒了一满杯酒,又夹起一口菜喂他吃下,还殷勤为他捏了捏肩膀。
小叫化当然没有死,因为他还能开口说话。
他说道:“我为你做这些事情,是因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所以我问了之后,你一定不好意思不回答我。”
“一个人老了,心就会软,有人为他做一丁点的事情,他都会很感激。所以你要问什么一定要尽快问。”花错看着小叫化说道。
“孟昶是怎么到胖子身后的”小叫化问道。
“他到胖子身后时,身上还有江水,所以他一定是从水里过去的。”花错笑着答道。
“我也知道他是从水里过去的,可是”
小叫化手上的动作骤然停下,认真的想了想后,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怎么把那句话说出来,但你一定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
“我知道。”花错认真的回答。
“那你说。”
花错却摇了摇头。
“为什么”小叫化不解的问道,手在花错的肩膀上用力地捏了一下。
“因为,我也不知道。”花错揉了一下被小叫化捏痛的肩膀,眼睛却没有丝毫责备的神色,他扭头说道:“我跟你一样,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很快,基本上没有人能看得清,如果你很想知道的话,你只有去问他自己。”
小叫化看了一眼已坐在船舱里的孟昶,赌气似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船舱里又多出了一个人,这个人当然是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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