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高的山洞突兀地出现在峭壁上。脚踏上了实地,孟昶重重地舒出一口气,这十丈的距离对于他来说也是绝妙的刺激。
虽然没有阳光照射进来,但是山洞里却没有丝毫的黑暗,山洞壁上每几步就会有一处散发出神秘的蓝光,洞壁光滑,就像是有人精心打磨过一样,绝不是天然形成的。
“这个洞也是我师傅发现的。”小道童走在前面,慢声解释着:“他发现这个山洞之后,就又从密室里凿出一个小洞,跟这里连接起来,这样要是有人从外面进到密室里的时候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这个洞偷偷离开。”
他转过身对着孟昶故做轻松地笑了笑:“所以从这个洞我们可以直接走到密室里,我师傅一定又在里面醉倒了,我正好去吓吓他。”
孟昶的脸上却露出几分凝重,在这个山洞里他又感受到那种让人极不舒服的阴寒,越是往前,这股阴寒的气息就越发的清晰。
山洞里并不是一片平缓,有的地方蜿蜒前伸,有的地方上下起伏,走了将近一刻钟,孟昶就看到一堵石墙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石墙下有一个约半人高的小洞。
“你看,就是这里,只要我们从这个洞钻进去,就可以看到师傅了。”小道童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轻松。
孟昶却轻松不起来,他已经看到洞口周围散落的几个木块,按照木块的形状和散落的位置可以确定是从外面击碎一块木板之后飞射出来的。
木板的边缘还有几粒微小的冰渣粘在上面。
小道童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的脸上突然变得煞白,奔不顾身的向前跑去,转眼间就钻进了密室角落里的小洞。
孟昶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跟着追了上去。如此冒失的走进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也许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绝对不能犯的错误,但是小道童却在不久前救过他一命。小道童的身影已经从他的眼前消失,根本没有时间让他将周围的环境观察清楚,他只能无奈的捏了下鼻尖,弯下腰钻进了洞口。
幸好密室里并没有什么危险。
孟昶走进密室里才明白为什么在外面敲得那么大声,里面的人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因为小道童的师傅已经是个死人,死人当然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小道童师傅倒在地上,脸已经被冻僵,头发和眉毛上还挂着一些冰渣,孟昶疑惑地走上前去就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白色的掌印,像雪一样的白。
环顾四周,周围并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显然战斗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已经结束,而且密室里却只有一具尸体,另外一个人居然还能安然的离开而不被任何人发现,这种情况只有在两个人实力相差极大的情况下才会发生。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么
墙上一道剑痕引起了孟昶的注意,他快速地走了过去,眼睛骤然紧缩。剑痕还是新的,小道童的师傅死在掌下,那么这道剑痕也只能是他下的。孟昶的眼睛骤然紧缩,剑痕最深的地方竟然有半指左右,能在坚硬的石墙下留下这么深的痕迹,这个人的实力必然已经达到圆满的巅峰,甚至这个人的实力比孟昶还要高上一分。
一把松纹古剑遗留在墙角下,已经断成两截,剑断处也可以依稀看到冰冻过的痕迹。
孟昶闭上眼睛,脑海里演示着两个动手的画面,每招每式,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在他的脑海里回放了出来,等到画面里小道童的师傅在恐惧中倒地垂死的时候,孟昶也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恐慌。
那个人的实力,他完全看不出来,这个人出手的痕迹他也完全无法去判断。
这样一个人的实力究竟有多高
同时一种欣喜从他的心里涌现,能将一个比他还要强一分的对手轻松斩杀,这个人的实力恐怕已经超出了那个困住天下太多人的界限,这给他前进的道路带来一丝曙光。
欣喜过后,却是浓浓的疑惑,这个人是从哪来的
苦苦思索后却得不到任何的答案,孟昶又走回到小道童身边,看着他身下那具冰冻着的尸体,在小道童悲伤的哭声中沉默不语。
一个人的哭声并不能代表他的心情,但是小道童的悲伤却感染了孟昶,他见过太多的死人,也有很多人在他的眼前不甘地死去,这种悲伤的感觉让他有点不适应。
孟昶摇了摇头,在密室里烦乱的走着,当他走到角落里看到墙着挂着的一副画时,突然停住了脚步。
画上有一个人,一个人摆出五个怪异的姿势。
在一个满月的夜晚,瞎子也在他面前做出了这五个动作,从此他就铭记于心,每当受伤痊愈后这几个动作会慢慢地恢复着他的体力。
孟昶的眉头微微皱起,心想着等下次再见面时定要问问瞎子和青城山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关系。
小道童的哭声已经停止,他沉默着走到孟昶的面前,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交到孟昶郑重地放到孟昶的手里:“师傅之前还跟我说过,如果如果他死了,就将这个交给你。”
平静地打开了密室地门,小道童抱起他师傅的尸体慢慢地走了出去。
不过片刻,就有几个人脸上带着悲伤还有几许愤怒的神情冲进了密室,没有理会站在密室里的孟昶,仔细查看了密室里的情况后又一脸悲伤的离去。
随后,孟昶就听到山上传来几声呜咽地钟响。
将那卷小册子郑重地放入怀中,孟昶转身走出了密室,走过那一排沉默不语的石像,走过突然多出很多人的悲伤的广场,在小道童的指点下推开一扇青绿木门,又穿行过一条弯曲的走廊再一次推开一扇隐藏在墙壁上的石门,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座道观,离得很远,他已经到了道观里供奉着的那个人,正是密室前石像中最大,也是站得最高的那个人。
第五十七章死亡的背后
人虽多,却丝毫没有嘈杂的感觉,道观内外只有细微的脚步声和偶尔响起的几声轻声低语的交谈。
透过不算密集的人群,孟昶轻松的找到了柳大胖和刘雨所在的位置。
“你既不是皇室宗亲,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为什么偏偏你可以从那里面出来。”
道观外幽静的树林里,一直故作轻松心里却不停担心着的刘雨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震惊:“你也没有比我们多几张嘴巴,多几只手,里面的人真是瞎了眼了。”
从他知道孟昶正是从天下人想进却进不得的地方走出来时,他的嘴里一直不停的嘟囔着,懊恼、怨恨、嫉妒几十种不同的情绪混杂在一起,从他的话里一起蹦了出来,但是他的脸上却浮现出真正的轻松和欣喜。
他将酒壶从怀里拿了出来,一口气喝光之后恶狠狠地看着孟昶:“你从里面溜达一圈也不知道从里面带几样东西给我,你也别指望我留一滴酒给你。”
柳大胖将孟昶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微笑着点了点头后,说道:“上来一路怎么样”
孟昶认真的看着柳大胖:“差一点死了,还好活了过来。”
简单的几个字已经足矣说明一路上的凶险,孟昶并没有将发生的细节告诉柳大胖,当事情本身已经永远成为过去的时候再说出来,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
制止了刘雨将在脱口而出的话,柳大胖又欣慰地笑了笑:“你也因此因祸得福,这是一件喜事。”
转过身朝着下山的方向,他又慢慢地说道:“我们先下山。回去后你把里面的情况跟我好好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