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已经熟透,他又往锅里打了几个鸡蛋,又洒了一点葱花,接着又切了几块煮熟的腊肉放进了锅里。
而后他又放了准备了一桶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之后,他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而后盛了一碗面,坐在大堂前的台阶上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他同样吃得很慢,当天色已经变暗之后,他才吃了一半。
这个时候忽然从院墙外翻进来一个人,一个白色的人。
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放下手中的碗,而后取一个趁手的武器跑过去质问,但是孟昶却没有这么做,他依旧一根一根地吃着碗里的面条,仿佛完全不知道有一个人从院墙外翻进来一样。
他这么做当然不是因为他毫无戒心,而是从那个人的动作里,孟昶就已经听出了这个人是谁。
尽管这个人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面很香。”王风轻轻地走到孟昶面前,看着他碗里的面,说道。
“向前左转就是厨房,锅里有面,锅旁边有碗,筷子在左手边第二个格子里。”
孟昶依旧在吃着面条,头也不抬地说道:“要吃自己去盛。”
王风闻言,轻轻地笑了笑,真的跑到孟昶所说的地方盛了一碗面,只是他之前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他的碗沿看起来就像是狗盆一样。
大堂前没有坐的地方,他也毫不顾忌地坐在了大堂前的台阶上,沉默无声地吃着面条。
当一碗面吃光之后,孟昶才抬起头来,看着王风:“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不从门进来,像你这样有身份的人,好像不应该做出翻墙这种事。”
“这跟身份无关。”王风摇头说道:“我十岁时皇宫里就再没有围墙能拦得住我。”
“你做的面很不错。”王风又说道:“想不到你除了杀人之外还有这一手,如果你哪天不想杀人了,可以考虑去皇宫里当个御厨。”
又夹了一筷子而放进嘴里,王风突然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什么原因碗里的面突然间凉了很多。
抬头向孟昶看去,却发现孟昶正一脸戒备地看着天空,短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手里。
疑惑地抬头看去,王风就看到了雪花。
雪花满天飞舞。
第四十五章逃
王风抬起头看到的是漫天飞舞着的雪花,在暗淡的星空下,这些雪花却都看得很清楚,棱角的形状都如同在眼前放大一样,分毫可见。
雪花笼罩在宅院上方的空间里,在相隔不过几丈街道上却还有蝉鸣传来,偶尔还有一两声起夜人传来,但他们好像完全没有看到这间宅院里特别的地方。
宅院似乎被这些雪花隔绝在另一个空间里。
雪花慢慢落下,落在高大的梧桐树的一片树叶上,而后雪花快速的溶化,那片树叶也在雪花化尽后消失不见;雪花落在屋顶上,一块瓦片和雪花同时消失不见;雪花落在地面上,坚硬的石板骤然被冻结而后如同雪花一样,慢慢的溶化。
宅院里陷入无比诡异的静谧。
两个人就在这种世上所有的声音都不复存在的静谧里看着宅院在他们的眼前一点一点的消失。
从上往下,梧桐树只剩下了一点凸出的树根,又一片雪花落下,最后连树根都不见了。
院子里的石板没了,头顶上的屋檐也没了,甚至连两个人手中的碗和筷子也被冻成了冰块,而后碎裂坠落在新生的泥土中消失不见。
整个宅院完全消失,除了院子里的两个人,除了两个人脚下踩着地那点尺宽的地方。
雪花像是刻意避开了两个人站立的地方,除了两人之外的地方都被雪花笼罩。
王风身体微微一动,右手缓缓地向外伸去。
“别动。”
孟昶出声提醒。
但王风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这两个字,他的右手已经伸到了外面,掌心刚好接住了一片雪花。
孟昶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在两个人紧张的目光中,雪花落在了王风的掌心里,而后没有任何的停留又从王风的掌心穿过。
恍然如梦。
恍是如梦。
两个人看到雪花没入王风的掌心,又清楚地看到雪花在王风掌心的血肉中穿过,最后又从他的掌背穿出,落在了脚下的泥土里消失不见。
王风的手没有收回,又一片雪花沿着相同的轨迹,穿过他的手掌落在了地上。
王风惊疑不定的看了孟昶一眼,头转回来时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阴沉。
如乌云般的阴沉,还有几许惘然,几许怀念,如熊熊烈火般燃烧的愤怒,愤怒里还带着众里寻她后的欣喜与兴奋。
让人很难想象,一个人的脸色里居然能包含这么多的情绪。
这样的一个脸色的背后,隐藏着怎么样的故事。
这一点孟昶不会知道,他甚至不知道王风露出了怎样的表情,他同样也不知道王风曾抬头看他一眼,他的目光完全被雪花之上,星空之下的那道光芒所吸引。
不是灯光,不是星光,而是寒冰折射出来的光芒。
在青城里,孟昶曾经看到过类似的光芒,但他不明白是,为什么在这里会看到同样的一道光。
但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足矣让他起清楚这个问题。
雪花落尽,被覆盖着的泥土又重见天日,散发着腐败后的味道。
只有将表面的掩盖除去之后,人才会发现脚下踩着的地面是如何的肮脏。
掌高的台阶,本是个不被在意的高度,但现在却使两个人站在了这一片土地里的最高处,潮湿且黝黑的泥土在远外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死亡的色泽,隐隐还可以看到几具骸骨从泥土里露出一丝端倪。
这像是成了一片死亡的空间,两个人感觉像是站在了地狱的入口,往前一步,往后一步,都是通向死亡的方向。
最后一片雪花轻飘飘地从两个的眼前落下。
本仅仅是有点潮湿的泥地,随着这片雪花的消失突然多出了一层水,水的高度恰好与两人所站的台阶持平。
无色无味的水,就像是不存在,两个人可以毫无阻碍的看着水下的泥土,依旧的黑,依旧是淡淡的潮湿,远处传出的灯光,映照的同样是那层泥土。
如果不是从水里散发出的可以将一切冻结的冷,两人几乎不会感觉到脚下的变化。
这种真实与虚幻并存的画面,让两个人感到从未有过的晕眩。
这个时候,悬停在星空下的寒光忽然有了变化。
光芒突然之间变得有些暗淡,等到它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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