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了眼睛,不久之后他又睁开了眼睛,仔细思索片刻后,看着丁宁说道:“在来这里之前你们碰到了什么事”
丁宁的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没有回答孟昶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他现在的情况”
“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孟昶肯定的说道:“脑海里了没有受到破坏的迹象,简单来说,他现在很正常,正常到比任何时候都要正常的多。”
“但他看起来没有一点正常的样子。”丁宁反驳道。
“这个不大好解释。”孟昶想了想,而后说道:“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在做梦,而且是醒不过来的那种,所以我要知道你们之前遇到过什么,从你们之前的遭遇也许可以找出原因。”
“我们遇到了风浪,就是这样。”丁宁简单的说了一句话。
“太远了。”孟昶摇着头:“总不能说他是被风浪吓成这个样子,你认为这个解释合适么”
丁宁摇头。
“在来到这里之间,你们遇到了什么”孟昶叹了一口气,问道。
丁宁的表情慢慢变得凝重,而后又变成了痛苦,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现在的心情,但是在孟昶静静等待着的眼睛里,他却说出了孟昶现在并不想听到的话。
丁宁说:“你一定不知道我们曾经遇到过什么,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杀一夜鱼是一种怎样的痛苦,船被撞坏了,船上的灯也坏了,吃的没了,衣服湿了,居然还有一群鱼要吃我们,如果不是我们拼死保护,你的小老婆已经填了鱼腹,所以如果你想问的是这个,那还是算了吧,这实在是一段痛苦的回忆。”
“你说的我很能明白,我也已经看过了你们的战果,但是我想知道同样也不是这些。一群吃人的鱼也不可能将刘雨吓成这样。”孟昶疑惑地看着丁宁,他今天的表现同样也别于往常,在他的心里一定很清楚刘雨变成这样可能的原因,只是他的回答却总是在无关紧要的事情的徘徊,这种反常的变化也许和刘雨的变化有很大的一部分关系,他不肯说,莫非这里还有额外的原因
“入岛之后,你们有没有碰到什么事情”孟昶又问,而后在丁宁开口回答之前,他又抢先说道:“我要一个合理而又可信的解释,你最好不要再把无关紧要的事情说出来,他的情况也许很危险。”
丁宁的嘴唇上下动了几下,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终究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他摇了摇头看着孟昶:“有些事情如果我说出个开头,按照你的性格一定会问出个结果,但是这件事情的结果却是我不愿意说出来的,你让我很为难。”
孟昶看了丁宁一眼,而后轻轻地扶起了怀里的小叫化,期待的眼神紧紧地看着小叫化那双泪痕渐干的眼睛,可是小叫化却羞红着脸低下了头,用低若蚊蚋的声音说道:“刚走进那个树林的时候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个时候刘雨还是好好的,可恶的家伙还嘲笑我。”
说完之后,小叫化又将头埋进了孟昶的怀里。
“看来现在能说出来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孟昶将视线又转回到丁宁的脸上:“如果你不说,也许刘雨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
“我在丛林里看到了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然后我就到了这里。”看到孟昶刚要张开的嘴,丁宁忽然伸出了手在空中摆了摆:“我知道你一定想问我看到了什么,但是这个,我真的不愿意说。”
“我以为只有我是这样,原来并不止我一个。”胖子这个时候低声的叹了口气,他的脸上同样出现了痛苦的迷茫。
“你也看到了”丁宁诧异地问道。
胖子沉重地点了点头,而后看向孟昶:“那是一段痛苦的回忆,就算你问我,我也不会说出来。”
孟昶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个人,而后低下了头沉思。
“看来每个人都遇到了同样的事情。”从小屋里传出了苍老的声音,花错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胖子连忙跑了过去将他扶起。
花错就坐在地上,靠在胖子滚圆的肚子上,看着孟昶:“他们不愿意说,那是因为他们还在乎,也正是因为在乎所以才会在那个古怪的林子里看到,我手下的二十四个人恐怕也遇到了相同的事情,只怕他们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消失。”
此时的花错看起来无比的苍老,之前的威武和善已经完全看不到,脸上交错着的皱纹加深了很多,让人看了不自然的会生成同情的想法。苍老的面庞有如风中残烛,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熄灭。
孟昶慢慢地走到他面前,带着尊敬的眼神看着花错:“我能够理解他们不肯说的原因,每个人心里最在乎的也是最不愿回忆的事,但我要救我的朋友”
接下来的话,孟昶没有说出来,因为花错突然抓住了他的手,那同样也是一双苍老的手,干枯的手掌里感觉不到任何血肉的饱满,花错看着孟昶:“我没想到你真的走出了那一步,六百年啊,我们已经等了很久。”
轻轻一笑后,花错又说道:“他们不愿意说,但是我可以,我已经很老了,任何事情都应该看开,我在那个树林里看到了我第一次带兵打仗的场景,由于我的急功近利帝国两万的骑兵都被我葬送在雪原里,那一次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两万个兄弟却被蛮人割了首级,他们的尸体也成了雪狼的食物。”
“这件事到现在已经快五十年了,我以为我早已经把这件事忘了,要不是这次的经历,我还不知道这就是我心里最不敢面对的场景,也许我应该感谢这个林子。”
“不知道我说的这些对你的朋友有没有帮助,如果没有你也不要去问别人了,他们说出来的也只会是这样。还有一件事我要拜托你,我的二十四个手下也死在了那片林子里,如果可以的话,报仇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第八十四章梦醒
“你就是花错。”丁宁慢慢地走了过来,脸上是无比的敬佩和仰慕,用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激动地说道:“纵横沙场三十年未尝一败,杀得蛮人哭爹喊娘远退西北雪原之外再无力南侵,帝国建国六百多年来唯一获得护国将将称号的花错。”
丁宁朝着花错拜了一礼,而后又激动地说道:“帝人军人都视你的为目标,把你当成精神信仰,帝国内部也流传着你白马长枪,蛮人的血染红了白袍的故事,想不到在这里居然看到了你的真实容貌。”
花错无力的摆了摆手,而后慢慢地摇了摇头:“那只是个故事,世人都说我百战不败,但谁又知道我的身上不仅沾了蛮人了血,还有两万兄弟哭泣的亡魂,那是我唯一的一次败仗,也是我一生的败仗。这一次我也败了,二十四个活生生的人就在我的眼前消失,可是我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去阻止。他们也许在下面怪我吧。”
一行老泪从花错的脸上流下,滴落在小屋的地面上,也流在了丁宁和胖子的心里,美人白头、英雄迟暮的这种事谁都不愿意去面对,因为在真正面对时,谁都不知道究竟该用怎样的心态去迎接它,那种纠缠在心底的痛比千刀万剐还要让人无法接受,不能接受的不是事实,而是感情。
因为感情人才会意气风发,自信满满,同样也只有感情才会让人悲伤失意,痛哭流涕,然而这种事情终究还是要去面对,这是人生的开始,同样也会在这里终结。
丁宁朝着花错又拜了一礼,言辞肯切地说道:“不管您变成什么样,永远都是不败的神话,帝国的传奇,哪怕您再也拿不起刀,老眼昏花摇摇欲坠,甚至连记忆都在您的脑海里不复存在时,您也依旧是我们不变的信仰,前进的方向。”
“这个世上有些人来了就走,有些人走了又来,但只有您才是军人心中永恒的记忆,我们以你为荣。”
花错慢慢在睁开老眼,看着丁宁:“你也是个军人”
gu903();丁宁恭敬的回答道:“在入训之前,我在西北呆过,在那里您永远都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