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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秦合理 含胭 2233 字 2023-10-05

秦勉的视线越过何棠,停留在她身后的王宇霖身上,他的手里居然还拎着一个男士品牌的礼品袋。

秦勉强迫自己冷静,问:“何棠,你中午去哪里了”

“我”何棠答不上来。

秦勉又说:“我和你说过,如果你有事不能陪着秦理,你就和我说,我会找小马、关敬去陪他或者自己去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他几乎是用吼的吼出来,显然是气极了,何棠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王宇霖说:“秦董,别怪何棠,是我”

“没你的事”秦勉盛怒难息,被叶惠琴拉开:“阿勉,在医院里不要这样大声。”

这一次,她没有再帮何棠说话,看向何棠的目光也是带着一些责怪的。

王宇霖已经面色铁青,这时,有医生过来,大家立刻围了上去。

医生说:“病人是成年后癫痫复发,症状比较严重,虽然目前发作次数还不多,但有可能会越来越频繁。我建议患者要进行系统的检查和治疗,现在用的药估计已经失效了,需要换新药。我比较担心的是病人已经28岁,用药也许会难以控制,即使控制住了病情,停药后也会很容易复发,这样子的话他也许就需要终身服药了。”

“终身服药”叶惠琴吃惊地问,“这怎么行抗癫痫药物会很伤脑子的呀而且我儿子都还没生孩子”

“要是不服药,反复发作更伤脑子。”医生说,“至于生孩子,还是等病情稳定了再说吧。”

“这”叶惠琴有些没了主张,眼泪又掉了下来,秦勉与医生详细地聊了几句,何棠站在边上一句都插不上嘴。后来,她听到叶惠琴问:“医生,我儿子再过几个星期就要举行婚礼了,这个会不会有影响”

“婚礼”医生皱眉摇头,“婚礼很容易让人情绪起伏的,这个我真说不准。如果有条件推迟的话,最好能推迟举行,毕竟病人这段时间发作挺频繁的,这万一在婚礼当天发作,就不大好了。”

听完医生的话,所有人都沉默了。

王宇霖着实没想到秦理还有这样的病,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他是知道一个人癫痫发作时是怎样的情景的。他难以想象像秦理那样的一个人居然会得这样丧失尊严的疾病。想到这里,王宇霖扭头看了何棠一眼,发现她并没有像叶惠琴那样哭泣,眼神也不见太多的悲伤害怕,即使是被秦勉那样吼过,她的面色也只是有些苍白,没有像大多数年轻的妻子骤然听到丈夫身患重病后,表现出的恐惧绝望,甚至是歇斯底里。

当秦理被送去病房以后,何棠主动找到叶惠琴,说:“妈妈,我想,我和阿理的婚礼还是取消吧。”

叶惠琴深深看她一眼,心情有些乱。这时候她自然是更担心秦理的病,还在纠结该怎么向何棠提出这件事,没想到何棠居然这么快就主动开口了。

她说:“棠棠,妈妈知道这样很委屈你,不过现在也是没办法了,你能理解妈妈很欣慰,这样子,只要阿理的病情能够稳定下来,咱们一定把婚礼办了,好吗”

何棠摇头,握住叶惠琴的手,轻声说:“妈妈,我的意思不是延期,是取消。我和阿理已经是夫妻了,办不办婚礼都没有关系的。”

叶惠琴并没有答应何棠,她了解秦理的脾气,知道他一定不会答应。

果然,秦理醒来以后只是听说婚礼要延期,他都有些生气了。

“我不同意延期”秦理躺在病床上,身体还很虚弱,可是语气却十分坚决,“我会按时吃药的,婚礼那天一定会很顺利。”

叶惠琴知道他是意气用事了,又不敢刺激他,敷衍了几句就没有再说。

何棠想劝他时,他直接打断:“我不同意,糖糖,这是我答应送给你的婚礼,我一定会做到的。”

“但是你的身体现在真的不允许。”何棠这样讲,“等到明年春天好不好春暖花开的季节结婚多好啊。”

秦理脸色青白,扭过脸抿着嘴唇不再说话。

叶惠琴告诉过何棠,秦理的病在发作以后,的确会对他的脾气、情绪造成影响,他也许会变得不像平时的他,会敏感哀伤,会惊厥易醒,甚至会暴怒多疑。

何棠知道秦理少有的固执表现是因为他的病,她没有再勉强他,只想着等他头脑清醒些时再与他沟通。

可是事情的发展没有大家想象得那么好,第二天,第三天,秦理都还没有出院就接二连三地发了病。

有一次,何棠正在喂他喝汤,他突然之间就定了神,何棠心里知道不妙,还没来得及去按铃叫医生,秦理已经全身痉挛着抽搐起来,他乱挥的左打翻了何棠手里的碗,汤水洒在两个人身上,何棠没有多想就拿过压舌板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轻按住他在床上不停颠簸的身体,大声叫着喊来了护士。

有住院的病人听到喊声过来围观,见到秦理口吐白沫、浑身扭曲的样子,吓得尖叫起来。

何棠扣住了他狂颤的左手,一点也不在乎他口中吐出的秽物和下身溢出的尿液弄脏她的身体,她趴跪在床上,几乎是用抱的抱住了秦理,她听着男人喉中发出的呼噜呼噜声,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只是一遍一遍地对他说:“阿理,没事了。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不会有事的,我在这里”

不管秦理有多么得不情愿,他终究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的癫痫病不仅复发,还越发严重,甚至快速地发展到了每天都要发作一到两次的程度。

每一次发作后清醒过来,秦理就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炼狱,浑身的骨头就像是散了架,脑袋里刀绞一样得疼,身上甚至还会出现大面积的淤青,久久不能消去。

秦理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有一些不知所措,因为他无法预知下一秒自己是不是会发病,这真的一点征兆都没有。

虽说这个病并不容易威胁到生命,可是秦理还是觉得十分痛苦。这份痛苦和十四年前不能比,他也许无法再过正常生活,也许会不能再工作,也许会终身服药,也许会一直生活在这定时炸弹般的阴影里,最可怕的是,他也许会变得神经衰弱、智力减退,变得不再是原来的那个秦理想到这一切,他的内心就开始变得暴躁。

还有何棠,何棠他年轻的妻子,如果他的病情难以好转,她该怎么办

秦理夜夜失眠,就算睡着了也是梦话不断,他大把大把地脱发,记忆衰退,身体极速地消瘦,胃口都比以前小了许多,消化功能则变得更差。他有时腹泻,有时便秘,有时甚至会莫名其妙地呕吐起来,吐得身上到处都是。

可是在亲友面前,他一直努力维持着平常的模样,不发病的时候,他依旧会笑,会和人打趣,发病醒来以后,他还会笑着安慰妈妈说不要担心。

只有在面对何棠的时候,秦理会有些绷不住。

“我要出院。”有一天,秦理望着窗外的蓝天,这样对何棠说,“我很久都没有复健了。”

何棠安慰他:“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复健,那个很费体力。”

秦理转过头看了她一会儿,很认真地说:“可是成天躺着会让腿上的肌肉萎缩的。”

“不会的,以后我陪你练,会恢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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