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酸呵呵一笑,道:“你小子真厉害,可把我扣上了。好吧你既然不怕死,我穷酸舍
命陪君子。记住,动手时近身十丈内不可呼吸,脱离时仍不可骤然吸气。这魔头的荡魄香无
色无臭,防不胜防。必须小心,不可被他的眼神吸住。好,咱们准备了,你先留意兵刃。”
“我用一只竹椅便成,由我先动手。”春虹豪情勃发地说,他并不被七魔的名头所唬住。
两人不在用传音入密之术交谈,开怀畅饮,旁若无人。两女的三个男伴,凶焰尽消,正
怔怔失神地注视着俏书生。
此刻蹄声急骤,一匹红健马从东入竹山铺,向竹棚奔来,在一丛修竹前止蹄。马上一个
身穿月白劲装的少女,飞跃下马,看身法,相当的野。
少女挂上了缰,轻摇着马鞭儿,轻盈地进入了竹棚,微笑着在最后一张竹桌旁落坐,向
先前的少女轻举纤手,摇了摇,娇声道:“宇文姐姐,久违了,你好。”
耳有朱砂痣的少女吃了一惊,神魂入窍,总算摆脱了色魔的魔眼吸引,回头一看,笑道:
“哦是许姐姐,你好。一别年余,一向得意么”
“天涯飘零,依然故我,宇文姐姐,何不过来一叙”
宇文姑娘却不调身,她面对着色魔着了迷,眉来眼去不由自主,舍不得离坐,道:“许
姐姐何不过来坐小妹替你引见我姑姑。”
许姑娘轻摇玉首,道:“抱歉,小妹不惯与贵同伴打交道。”她指了指三个中年人,伸
舌头顽皮一笑,大概和他们早年会过面。
“也好,等会儿再和姐姐一叙。”
宇文姑娘神不守舍地答话,目光又回到色魔的身上。
许姑娘见她有点神不守舍,讶然顺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了色魔,色魔也看到了许姑娘。
许姑娘先是凤目一亮,接着粉面一沉,琼鼻一皱,哼了一声,低声撒嘴骂:“贼子”
穷酸愕然,久久方意似不信地低语道:“怪这丫头了不起,竟然不受色魔所迷惑,罕事”
“咦你说谁”春虹问。
“新来的白衣小姑娘。不知是哪一位高人门下的,了不起。”
春虹回头看去,也感到眼前一亮,那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出落得像朵玉立婷婷的
白莲花,也像个瑶池王母座下的小玉女,年约十五六岁左右,匀称修长的身材,还未发育完
全,五官秀逸,天姿国色,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小巧动人的樱唇泛着甜甜的无邪微笑,
有三分顽皮七分俏巧。穿一身月白劲装,同色坎肩,外罩同色披风,腰上挂着长剑镖囊,头
上云殊光亮照人,髻套了珠花环,珠宝首饰。劲装的紧身,令她胸前挺出一双半熟的蓓蕾,
在坎肩的流苏下遮遮掩掩。
好美,美得秀,美得逸,美得像不沾人间烟火,青春活泼在她身上焕发跳跃,风华另创
一格。可是,这种女人只配令人欣赏,不易引起男人的欲火。她未成熟,她不是那种令人一
看便怦然心动的女人。她那种天真无邪的气质,令人生爱,但这种爱不是情爱,更不可亵渎。
春虹和睡道人度过了冷冷清清的十八年,既无玩伴,更没有女孩子和他打发光阴,对这
位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他感到似曾相识,似乎她会和他在一块儿度过了黄金似的童年,似乎
他和她的气质极为相近,似乎他就是他的小妹妹,一个常向他撒娇亲见的小妹妹。
“哦多么可爱的小姑娘我猜,她定是禅门弟子高徒。”他向穷酸低声说。
“何以见得”穷酸讶然问。
春虹口角出现了略含调侃的微笑,说道:“由她的定力猜测,她并未受迷魂魔眼所惑,
论定力,似乎佛门弟子的功夫超人一等。”
穷酸哈哈大笑,笑完道:“说得很对,但看法仍有差错。那是一个不知人世险恶,未解
人事的黄毛丫头。迷魂魔眼对已知世事的有效,对三尺小儿毫无用处。告诉你,她像个婴儿,
色魔有天大的本事,对她也无可奈何,这与佛门弟子毫无关联。佛门弟子更易入魔。”
许小姑娘叫了四碟小莱,来一碗白米饭,菜饭刚送上,事情发作了。色魔突然举起酒杯,
含笑向姑娘举起,柔声道:“小姑娘,请啊”
许姑娘柳眉一轩,她不吃这一套。人与人之间,第一印象十分重要,第一次见面留下不
良印象,以后便会愈来愈坏。许姑娘第一眼便认为色魔是登徒子,先入为主,她便对色魔产
生了极恶劣的印象,色魔没有自知之明,反而自恃了他信任自己的卖相勾引妇女的功夫,竟
然向她展开猎艳攻势,却碰了钉子。
姑娘大概在走江湖期间,碰上不少这种人,特别厌恶,拿起一双竹筷,气虎虎地站起,
绷紧红馥馥的脸蛋,用竹筷一指,尖叫道:“你这厮无体统,岂有此理闭上你的狗嘴”
色魔一怔,大概这辈子他无往不利,猎艳时从未失败,这次却在阴沟里翻船,大出他意
料之外。他脸色一沉,随又立即开朗,微笑道:“姑娘请恕小生无礼。”说完,放下酒杯,
站起整衣,斯文地礼揖,极有风度。
小姑娘愤愤地坐下,重重地哼了一声。
色魔不以为然,心中大乐。追女人,假使这种女人不理不睬,如见瘟疫避之惟恐不及,
事则必错。假使她面对挑战,不管是打也好,骂也好,便成了一半。色魔一辈子在女人中打
滚,深知其中三味,难怪心中大乐。
他乐不可支,坐下再次举杯道:“这座山村风景绮丽,令人忘俗,所以小生冒昧,与姑
娘举杯共赏”
许姑娘可不欣赏他的卖弄,一声娇叱,抓起一小菜碟,毫不客气地劈面扔去。
这是一次沉重的考验无可回避。色魔假使躲闪,少不了拆穿了西洋镜,暴露了他的练家
子身份,而不是个公子哥儿。假使他不躲,菜汁淋身,自找麻烦。小姑娘的神情,决非打情
骂俏,像只雌虎发威,是否能钓上这条泼野的美人鱼,他自己还没有把握,如果钓不上,这
一记耳光不枉费心机自换了
他之所以被称为色魔,就是见了美色决不放过,不弄到手决不甘休,软硬兼施无所顾忌,
不怕女方曾是竖立过贞节牌坊的三贞九烈女,他也会用其它的办法得赏大欲,所以他并不需
要太费心机用魔功穷钓,钓不上干脆竭泽而渔,霸王硬上弓下手擒捉,他自己有办法令到手
的人就范。
许姑娘迫他露出了马脚,大手一伸,飞来的莱碟突被他接住,碟中的菜肴竟未溅出。
他顺手将菜碟扔掉,狂笑道:“丫头,你可恶,好不识抬举,太煞风光”
许姑娘抓起竹椅娇叫道:“好啊原来你是真人不露像,好一手虚空接引术,故意作弄
姑奶奶”
她果然泼野,身形一闪,便到了色魔桌前,三不管说打便打,用竹椅来一记“泰山压顶”
猛然下砸,来势汹汹。
宇文姑娘吃下一惊,抢出急叫:“许姐姐,使不得”
gu903();色魔哈哈一笑,大袖一挥,身形旁飘,罡风随袖而起,声如殷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