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眠目露沉痛之色,道:“这也是我第二个请求,希望陈公子应允。”
“你请求还真不少,”呼延唤笑道,“说来听听。”
江枫眠道:“我妹妹名叫江夜泊,今年二十岁,本与我感情极深,父亲去世后我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但两年前一次出门上香,她一人去了灵隐寺,就再也没有回来。我找了许多地方,却毫无所获,我那好妹子就此失踪不见,令我伤心欲绝。陈公子乃杭州城数一数二的大商家,手下眼线众多,也有雄厚的财力物力,希望陈公子能帮我寻找妹妹,只要将她找到,我江枫眠愿意为陈公子效犬马之劳。”
呼延唤喃喃道:“江夜泊,枫桥夜泊,嘿嘿,你家还真是张继的忠实崇拜者,两兄妹的名字均与他诗作有关。”想了想,又道,“江公子说话前后矛盾,你说要将风云帮帮主之位传于令妹江夜泊,可是令妹已失踪两年,生死未卜,这样说来,最后如果找不到你妹妹,风云帮帮主还不是你自己”
江枫眠忙道:“陈公子放心,我妹妹绝对没有死,我收到过她的来信,她说被人接去一个地方受训,并被迫签署了五年和约,等她二十三岁时便可以平安归来。”说着脸色再度黯然,沉声道,“不瞒陈公子,我那日去富春院争夺蛮儿姑娘,原因就是蛮儿姑娘的长相和我妹妹十分相象,令我突然生出极大的思念之情,便想给她赎身,与她结为兄妹,好生照顾她,以寄托我对妹妹的思念唉陈公子不妨想想,如果我那冰清玉洁的好妹妹也和蛮儿姑娘一样,被那些人口贩子卖到青楼里受训,要她去伺候那些猪狗不如的臭男人,我如何还能在此安坐、等候她五年时间一念至此我便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找到我妹子的下落,救她脱离苦海请陈公子看在我这个即将绝望的哥哥份上,帮我找到我那可怜的妹妹,江枫眠感激涕零,必当为奴为仆报答一生”说着又大大施了一礼,抬起头来时眼中已满含热泪。
呼延唤摆摆手让他坐下,随即陷入沉思,江枫眠也不敢打扰,只是满脸渴求地注视着他。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良久过后,呼延唤说。
江枫眠如坠入万丈深渊,浑身上下一片冰冷,颤声道:“为什么”
呼延唤注视着他,缓缓说道:“江公子,我个人非常同情你和你妹妹的遭遇,也确实想帮助你。但是既然你将这件事当作一次交易,我就必须摈弃个人情感,用商人的眼光来看待此事。从一次交易的立场上来看,你要求我帮你找到你妹妹江夜泊,并且帮你重建风云帮,直至让江夜泊成为风云帮帮主,让风云帮成为足以与城皇帮并肩的大势力,这一切都需要我投入极大的心血和精力,还有数不清的人力物力财力。而我付出那么多,所能得到的却仅仅是你做我的奴仆”见江枫眠急于分辩,便挥手制止,认真凝视着他,又道,“不怕你生气,我实话实说,从我目前所看到的情况来衡量,江公子你确实只能算是一般,你的条件不足以令我付出那么大的心血来换取你做我的奴仆,无论你的武功、能力、财富、还有背景,你对我都还远远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我的话可能会伤及你的自尊,但这是我的真实感受,如果有何不妥,希望你原谅。或者你也可以增强你的吸引力,来证明你确实有那么惊人的价值,我当在此洗耳恭听。”
江枫眠沉默良久,几次张口欲言,却又闭嘴不语,似乎有许多难言之隐。呼延唤也不催促,只是顾自品茗静坐,等待他开口。
良久良久,江枫眠黯然长叹,道:“陈公子所言极是,我早已考虑过这个问题,也知道我的分量远远不足,本来如果将我江家那个百年之秘吐露出来,我相信陈公子一定会动心,可惜唉家训难违,我曾在祖父和父亲面前发誓永远保密,只好将这寻获妹妹的最佳机会白白错过,委实遗憾之至”
呼延唤心中一动,暗忖:什么秘密这么严重,居然可以让我一定动心,难道是个上古宝藏不成当下说道:“江公子不妨仔细忖度掂量一番,看看是你妹妹的清白和风云帮的未来重要,还是你江家的祖训重要,我反正也不急,只要你考虑好了,我随时恭候你的音讯。”说着也长叹一声,道,“希望江公子不要怪罪于我,作为一个刚刚接手家业的人来说,每一分投入都要精打细算,不能冒太大的风险。我虽然十分想帮助江公子,但也确实有我不得已的苦衷,为此我心中极为不安,请江公子千万原宥则个。”
江枫眠苦笑摇头,道:“陈公子不必自责,这本就与你无关,作为一次交易而言,我的条件也确实不值一提”沉默半晌,又叹了口气,道,“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好的,”呼延唤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多打扰江公子了,先行告辞。”说着站起身来。
江枫眠有气无力地挥挥手,黯然道:“陈公子请自便,后会有期。”
呼延唤知他此时心情不好,便拱手道:“后会有期。”与凤婶往外走去。
江枫眠恍若未闻,兀自呆呆坐于椅中,如同一尊静默而又哀伤的雕像。
呼延唤从铁线巷出来,便径直来到杭州南郊的天珩制铁总基地,与孙允大致谈论了一些事务,准备将第二批锻造的铁器大量销往全国各地,以求打响天珩制铁的名头,如此详尽部署一番,直到天色将近黄昏方才结束。与孙允一同回城,送至吴山附近孙允新宅处,两人分别,呼延唤与凤婶回到孤山别墅。
来到自己的小楼,见房门紧闭,众多丫鬟远远避开,不得靠近小楼,呼延唤不由奇怪,上前推门也不得而入,想是被赵月奴反锁了房门,只好敲门道:“我回来了,快开门。”
过不多时,房门打开,却是郁新香。她神情颇有些凄楚,将呼延唤拉进门,又关上门,深深注视他良久,忽然掉下泪来,喃喃道:“唤儿,可怜的唤儿”
呼延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奇道:“怎么回事”
郁新香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叹息道:“我们进去说吧,唉我的唤儿真是命苦”
呼延唤一头雾水,与她来到里屋,走进卧室,只见冯巧帘也在房中,正搂着赵月奴轻声安慰,赵月奴双肩不住颤动,竟然正在哭泣。呼延唤大惊,忙道:“赵月奴,发生什么事啦”
冯巧帘向他投来复杂的目光,却没有说话,只是满面哀伤地叹了口气。赵月奴抬起泪眼看着他,突然冲上来将他一把抱住,放声痛苦起来。
呼延唤又惊又怕,忙搂住赵月奴,说道:“别哭,别哭,快告诉我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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