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gu903();“是么?”方晏儒闻言,讽笑了声。

他沉沉的乌眸扫过浮光院中所有人,最后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定在慕时漪身上:“可是今日整晚我都呆在浮光院中,这里所有的丫鬟婆子我都让人盯着,没有一人出去。”

“难不成是我叫人放得火?”

柳柔婉面色顷刻间煞白,她扶着丫鬟的手,这回是真的连站都站不稳了:“许、许是下面的婆子看走眼了,妾、妾初来乍到,府中的下人,除了吴嬷嬷倒也一个不识。”

太夫人丁氏面上的神色也僵了僵,她大张旗鼓以为抓了把柄一晚上,结果搞错人了,瞬间觉得下不了台面,沉着脸看向柳柔婉:“这话是谁同你说的?”

柳柔婉到底是没见过世面,被丁氏这么吓,颤颤巍巍抬手指向吴婆子:“是、是吴嬷嬷救火时同妾说的。”

吴婆子哪里料到兜兜转转这祸事竟然降到她身上,她当即五体投机跪在地上:“太夫人明察啊,老奴当时也只觉得是歹人放火,何时有说世子夫人的名字。”

“世子,世子老奴伺候您二十多年,老奴是怎样的人,世子心里最该清楚才对。”

方晏儒垂了眼,声音温和朝吴婆子道:“奶娘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自然清楚,但人难免有老眼昏花的时候,但这折腾家中一夜,实属不该。”

他若无其事上前,把匍匐在地上跪着磕头的吴婆子给亲手扶了起来,抿唇笑了笑:“那就拖下去,打三十大板,然后送到堰都城外的庄子上养老吧,也该到了养老的年纪了。”

这前后的反差,吴婆子面色大变,死死的揪着方晏儒的衣袖:“世子,世子,饶过老奴这一回吧,看着老奴这些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

方晏儒眼眸一沉,甩开袖子:“还不给我拖下去。”

不过片刻功夫,吴婆子就被膀大腰圆的仆妇给拖了下去。

这三十大板,不至于要了吴婆子的命,但去了城外的庄子,到死也别想回府中了。

方晏儒嘴角嗤着笑,依旧温润的眼眸,却带着令人寒颤的冷意:“现在就让人去查,究竟是什么原因起的火!”

丫鬟仆妇战战兢兢。

太夫人丁氏因吴婆子的一顿板子,她得了台阶下,跟着骂了几句后就拧着眉,装作头疼难忍的样子,叫人扶着她回了听雪堂,也不管这最后是什么结果了。

如今只剩被人搀扶着的柳柔婉,惊慌失措站在原处。

方晏儒脚伤还未愈,走路的姿态稍微有些跛脚,他静静盯着眼前的外室,两根手指抬起柳婉柔的下巴,轻飘飘的力道,却是不容拒绝:“今日都是吴嬷嬷蛊惑,我不怪你,知道么,婉柔?”

“嗯。”柳婉柔控制不住浑身发颤,只觉得捏着他下颚的手,阴冷得像毒蛇爬过。

方晏儒突然俯身,用极轻的声音耳语道:“妻就是妻,妾就是妾,你忘了我为何宠你了?婉柔你莫要忘了身份。”

“何况,你如今可是连妾都算不上。”

柳婉柔浑身一震,因为方晏儒这话,彻底晕死过去。

四周伺候的仆妇大惊失色,手忙脚乱赶紧把人给扶正。

方晏儒捏了捏烦躁的眉心:“把她送回去,怡沁园那么多屋子,找一间安置就是。”

一场闹剧,骤然结束。

所有人都撤下去了,方晏儒依旧站在浮光院中,静静看向慕时漪:“夫人,可是满意?”

慕时漪站于高高的阶上,对上方晏儒的目光,她嘲弄的勾了勾唇瓣,头也不回进了主屋,活脱脱衬得方晏儒他们这些人,就是一群跳梁小丑。

这日深夜,大燕皇宫内。

烛光昏沉,帝王早就被酒色掏空的浑浊双眸,带着沉沉戾色。

身旁的老太监福喜弯腰屈膝,跪行在龙榻旁:“陛下。”

龙榻上,被病痛折磨得才五十出头就已经老态龙钟的帝王,努力掀开眼皮:“宋太后睡下了?”

福喜点头:“已经用了汤药歇下了。”

帝王轻轻叹口气,眼里似笑非笑:“睡了就好,朕自登基以来,日日寝食难安哪。”

突然他又问道:“太子近日如何,可还是时时吐血?”

老太监福喜眼角一抽,如实答道:“数时辰前,听太医院来报,殿下的病又犯了,起不得身,好歹用汤药吊着,又熬过一回。”

“是么?”老皇帝眼皮缓缓展开。

如同自言自语般问:“你说朕是不是错了?对他太苛刻了?但谁让他那般聪慧,偏偏是从宋家那女人肚子里出来。”

他疲惫的摆了摆手:“算了,由他去吧,传圣让大皇子回堰都,总要有接替的人选。”

福喜心头大震,却不敢表现出丝毫情绪,赶紧恭声应道:“奴才这就去办。”

“等等。”帝王突然叫住他,眼中泛起一丝兴致,“朕听说慕重山那嫡女,近日在闹和离?”

福喜把腰弯得更低了,弓得就像颗营养不良的歪脖子树:“外边是有传言,不过看方家的态度,宣威将军一日不死,他们是一日不会放手慕家这香饽饽。”

帝王闻言笑了笑,声音嘶哑恐怖:“是么?”

“那就等他死吧。”

第11章

立秋过后,天渐转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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