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本以为他自小贵为东宫太子,不会做这般粗活。
毕竟儿时常听闻陛下格外宠他,只是后来皇后薨天,他渐渐没了消息,活成了大燕国传言中身体病弱,却矜贵如谪仙般的人物。
只是那般金尊玉贵的人,慕时漪没想到他竟会烤山鸡。
不过一会儿工夫,扑鼻的香气漫过她鼻尖,他那双羊脂玉般的手中握着一只,烤的金灿灿滋滋冒油的山鸡,比起没味道的干粮,这简直让人垂涎欲滴。
慕时漪不由自主咽了咽,下意识往花鹤玉那边靠了靠。
男人唇角勾了勾,语调带着起一丝难于察觉的愉悦:“别急,太烫了。”
慕时漪与他一起时,少了一丝堰都贵女骄纵,到多了几分小女儿家的娇涩,她乖巧的点头,全然忘了昨日夜里,她在他面前是有多窘迫羞恼。
花鹤玉用指腹试了温度,侧身让西风从马车拿了玉盘银筷,从袖中掏出精致小巧的匕首,他专心致志把烤鸡身上最好吃的部位,一小片一小片削下来,装在玉盘里。
慕时漪在一旁看着,心里忍不住腹诽,太子殿下在衣食住行方面可真是讲究。
然而还没等她想完,就见花鹤玉把那一盘子最好吃的烤鸡肉递给她,唇角微翘:“吃吧。”
慕时漪愣了片刻,许久才反应过来,她压着“砰砰”乱跳的心口,凤眸睁得圆圆的,里头映着璀璨的火光:“殿下这是给我的?”
“嗯。”花鹤玉垂眼,低头咬了一口手中用木棍穿着削了小半肉的山鸡,他微抿的唇瓣染上一抹令人垂涎的亮色。
篝火昏黄的光色下,他侧颈修长白皙,完美无瑕的下颚线条因为咀嚼微微绷直,喉结滑动。
慕时漪双颊悄然爬上一层胭脂红,只觉手中玉盘似有千斤重,那火几乎要燃着她一般,心口发烫,那抹胭脂红色,随着她慢慢咀嚼吞咽的动作,漫上耳根脖颈,一路向下起伏。
他削给她的烤鸡肉很多,慕时漪努力吃了大半实在吃不下了,皱眉拿在手中不知如何是好。
花鹤玉垂眸看向她:“吃饱了?”
慕时漪不好意思点了点头:“吃不下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眼底泛着一抹思念,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我八岁之前,一直生活在苍梧。”
“那时候边疆战事不紧的时候,父亲和哥哥也会带我去山中捉山鸡烤给我吃,那时年纪小,吃得精细,哥哥和父亲怕我噎到,也会同殿下这般,用小刀削成小片给我。”
然后慕时漪摇了摇头:“不过后来,母亲去世后我病了一场,很多事,具体细节都记不清了。”
“是么?”花鹤玉不动声色拿过她手中玉盘,唇角殷红透着一层朦润润的光,平和眼眸深处似有藏风掠过山川湖海,乌眸斑驳。
夜有些深了,慕时漪没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花鹤玉起身把盘子递给西风让他收拾,这时她才注意到玉盘已经空了,那她剩下的那些鸡肉呢。
慕时漪不敢往下想,巴掌大的小脸红润润的,藏在袖中的玉白指尖微蜷起,掌心泛着薄汗。
“去睡吧。”花鹤玉轻声道。
慕时漪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皮,起身往青帷马车去,然而花鹤玉却指了指他那辆沉漆黑无光的马车:“睡这。”
“殿下、殿下,不可。”慕时漪磕磕绊绊连话都说不完整,她想拒绝,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那车太小,密封性也不如我这隐蔽,夜里寒凉,你若病了可能回耽误去苍梧的行程。”花鹤玉声音轻缓,乌眸深处有光撩过,“这一路,至少月余时间,我们若要装作夫妻,那至少不能让人看出破绽,还不如早些适应。”
慕时漪心尖颤了颤,小心翼翼的喘着气,这话是她昨日夜里鼓起勇气同他说的,却不想今日,他一字不漏还给她。
这人,怎么这般,她心生懊恼。
“睡去。”花鹤玉上前,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有些无可奈何叹了声,“乖些。”
等慕时漪裹着有他味道的锦被躺在里面满目懊悔的时候,都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她只觉被灌了迷魂汤,就因为他那一声“乖些”,莫名其妙又睡了他的寝具,无孔不入的旃檀香,令她昏昏欲睡。
夜愈发的深,皎月低垂,林间有虫鸣鸟叫。
慕时漪悄悄掀开车帘一角朝外看去,黑骑隐藏踪迹不知所踪,町白和西风轮流守夜。
花鹤玉孤身一人坐在篝火前,火色随风摇曳忽明忽暗,映着他侧脸愈显清冷,但偏偏显得他周身若有似无,萦绕着一股常人难以察觉的孤独与苍凉。
慕时漪有些不安的揪了揪身上的锦被,最后还是咬牙抱起锦被,披好斗篷走出去。
她总难以忽略他身体病弱的事实,毕竟归元禅寺见他时,还时不时咳血。
如今这般瞧着大好了,其实西风每每睡前都会端了煎好的汤药给他。
“殿下。”慕时漪在他身旁坐下。
花鹤玉只觉得肩头一暖,锦被落在他身上,鼻尖萦绕的都是她身上独有的女儿香。
“我陪殿下坐会。”慕时漪神色淡淡,压着心底的忐忑。
花鹤玉眼眸暗了暗终究没说什么,他伸手往火堆里又添了些碎柴,火又旺了些:“若是困了就回去。”你姑娘家身子骨不同于我,我早就习惯了。”
习惯风餐露宿么?
慕时漪唇角动了动,最终没问,她就安安静静坐在他身旁,看着低垂月牙,漫天星辰。
他坐在星光下,火光幢幢,朱红外衣下是美如冠玉墨色清隽皮囊,是多少世家贵女求而不得的太子殿下。
慕时漪愣愣看着他侧颜,不知何时垂眼睡去。
花鹤玉轻手轻脚把背上锦被盖到她身上,身旁娇艳的小姑娘脑袋晃了晃,然后一歪,竟然靠着他的肩头,彻底沉睡死过去。
他终究是忍不住抬眼,视线毫无顾忌落在她眉眼上,隔空描绘,眼神漆黑透着隐忍。
他唇角勾起无可奈何的小,轻声呢喃:“小妖精,你总有千百种折磨我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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