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公公死不瞑目都没死清楚,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花鹤玉看着战战兢兢跪在车前的中年男人,薄唇微勾,朝西风吩咐:“回去后,在城中找一处空置的屋子,不用太好能住人就行,就把高大人安排住进去吧,就让他好好感受一下凉州的风土人情。”
西风领命下去,更是火速安排。
当日夜里,告诉就被凉州守备军丢到一处破败不堪,勉强能住人的茅屋中。
被褥以及锅碗瓢盆西风难得发了善心都给高属备齐了,至于他身上带来的银两,那是一个子都没给他留下的。
以至于最开始高属为了糊口,开始在粥棚帮忙施粥,混口热乎的饭吃。
然后他开始在周鹏旁搭一个小桌子写字卖画,这个生意不赚钱,毕竟凉州穷苦,谁玩这种风雅的东西。到后面他为了以至于不被饿死,某了一份出力气的苦差事。
这事细胳膊细腿的高属实在做不了,一个月后,他在酒楼某了一个店小二跑堂的职位。
这日夜里,西风回来复命,慕时漪和花鹤玉正在花厅里用膳,三皇子花正礼也在。
西风赶忙一五一十把高属的反应说了,然后恭敬捧出一个荷包:“殿下,高属身上的银钱,奴才按照殿下的吩咐也收了。”
荷包里鼓囊囊塞得满满的,银票、铜板、银锞子都有,还混着几颗做工精致的金豆子。
花鹤玉随意扫了眼,没有说话。
倒是慕时漪好奇盯着那做工精美的鸳鸯荷包,她有些好奇,正要伸手去拿,花鹤玉轻轻拍了她的手。
看着那鸳鸯荷包,嫌弃道:“脏,莫碰。”
“噢。”有外人在场,慕时漪是极给花鹤玉面子的乖巧。
不想对面坐着的花三皇子笑的阴阳怪气:“呵……”
然后他朝天翻了个大白眼,自动解读了花鹤玉的意思:“脏,野男人碰过的东西。”
花鹤玉眼锋似刀:“三弟若觉得这宅院不符合你心意,大可去和高大人作伴。”
“想必两人同睡,这大冬日里也能温暖一些。”
“高大人也定会对你感激涕零的。”
花正礼差点没吓死,他可怕惨了花鹤玉这种说到做到能搞死他的态度。
花三四下求助无望,求生欲让他把视线落在慕时漪身上:“时漪嫂嫂,你也劝一劝太子哥哥,我可是他弟弟,不能这么作践的。”
“呜呜呜……嫂嫂救命。”花三撒泼打滚开始装哭。
“算了,今年太冷,马上就要新岁了,你还是留下吧。”花鹤玉神色稍有缓和,也不知是被花正礼哪句话给取悦到了。
花正礼内心:“救命,我不当人,我哥好狗,是真狗。”
距离新年还有三天,花三皇子过了明路,在花宅府上住了下来。
三日后,除夕夜,府中从天未亮开始热闹。
因为府中人不多,就都在花厅中聚了几桌也算讨个喜庆。
山栀和齐嬷嬷带着府里的小丫鬟婆子们坐了两桌。
慕时漪和花鹤玉作为主子,同陈羹年他们一群下属坐一桌,顺便还加塞了吃白食的花三皇子。
男客数量多,还有守备军和山匪等几百人,这些人就直接外头包了酒楼,让他们吃个热闹。
花三也不知是不是想家了,他今日难得乖巧,唇红齿白的还换了身喜庆衣裳,坐在花鹤玉右手边的位置,若仔细看,花正礼其实生得同花鹤玉有三四分相像。
宴席间,大家都喝了酒。
慕时漪酒量虽不行,但推杯换盏间又加上除夕热闹,免不了饮了几杯。
她双颊红扑扑的,大大的乌眸里泛着欢喜的神色。
细白娇软的指尖,这会子扯着花鹤玉的衣袖,明明想说什么,等开口时只会小小声的,不厌其烦叫着他:“殿下。”
“你醉了。”花鹤玉黑眸暗沉,用掌心扣着慕时漪娇嫩的指尖,轻轻摩挲着。
“我没醉。”
“嬷嬷,我要吃烤红薯。”
齐嬷嬷向来宠慕时漪的,她才开口,不出一刻钟,就有婆子端着烧着银霜炭的火盆过来。
红薯的香甜混着宴席间酒水的醇厚,热热闹闹,似乎万物都变得温情可爱。
这也是皇后去世的十年里,花鹤玉最热闹满足的除夕夜。
“殿下,红薯。”慕时漪枕在他肩上,眼睛里映着亮晶晶的烛光,红唇饱满,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勾人的酒香。
“好。”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宠溺。
用银簪戳一颗熟透红薯出来,认真剥开,露出里面烤的金黄果肉,花鹤玉修长有力指尖掰下一块,等放凉了才递到慕时漪口中。
冬日里穿得厚实,加上花鹤玉的大氅几乎把慕时漪整个人都裹在里头,所以两人坐在一处,外头的人也瞧不出什么。
慕时漪浅浅咬了一口,眯着眼笑:“甜的。”
花鹤玉面不改色吃掉慕时漪要剩的半块,认真道:“嗯,的确香甜。”
花正礼双手指尖被红薯烫得发红,一边嫌弃着炭火肮脏,一边比谁吃的都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