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书案上放了一个信封,徐仰川随手拆开,扯出来才发现是大红的请柬,夺目的红,眼神落在上头的一瞬间,不可避免颤了颤。
这次慕行秋与他一同来苍西,是为把军中内奸揪出,但同行这这一路上,他也听慕行秋提了,花鹤玉像苍梧提亲的事。
虽微微有些意料之外,但却更像情理之中这个男人能做得出来的事。
毕竟这位大燕国曾经最出色的太子殿下,看着克制守礼,不会践踏任何规矩束缚。但实际上,太子这个人,规则在他眼前只是想与不想,若真要计较起来,估计连屁都算不上。
想到这里,徐仰川摇了摇头,便听得徐知意在屏风另一头不满的哼哼:“冷。”
果然他不在她身旁睡着,她必定是要闹冷的。
外头天色已微微明亮,就算再纵容徐知意,徐仰川也得起身出去,近日东胡小动作不断,乘着春耕,苍西防守不比之前,他们总要来抢劫几回的。
于是徐仰川绕过屏风,走到榻旁,看着徐知意微微蹙起的眉心,下意识伸手给她抚平,小心把手中捏着的带着囍字的请柬,塞进徐知意怀中。
眸色无可避免落在她艳红的唇瓣上,终究是艰难移开。
等徐仰川离去,徐知意颤颤睁开眼睫,她有片刻愣神,心口更是跳的出奇的快。
手中似乎捏着什么东西,徐知意抬手,才看清徐仰川塞在她怀中的竟然是一张请柬,眼中刹那慌乱闪过,等看清上头字迹。
徐知意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慕时漪和太子殿下的成亲请柬,只是他们这也太随心所欲,竟然直接在凉州成亲。
徐知意大为震动,捏着大红请柬,眼中压着她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失落,明明慕时漪要成亲,她本该高兴才对。
同样的,在苍梧。
烛火昏暗,慕重云看着慕行秋递给他的请柬,明明早就预料道的,他依旧不可避免生气:“日子选在夏初?你妹妹不是说,年末才随太子殿下一同回堰都呢,怎么这般早早要办婚事?”
“她难道不来苍梧先住上一段时日,等要回去前再和太子成婚,也好给殿下吃个定心丸,夏初是不是太早了。”
慕行秋老了,黑发中夹着银丝,虽然依旧高大威武,但他眼角泛着的细纹已经带上疲惫的痕迹。
慕行秋规规矩矩站在慕重云身前,他儒雅俊逸,说出的话却气得慕重云恨不得转身去磨刀。
“父亲,若时漪会堰都住一段时日,恐怕父亲就不愿时漪走了,到时候整个苍梧估计要鸡飞狗跳,不为其他,淡淡父亲要为时漪选婿这事,她无论如何都是要走一回的。”
慕行秋把慕重云心思抓得死死的,气得慕重云怒骂道:“你这小兔崽子,有你这般说你老子的么?”
慕重云还想说什么,他想了想终究是摇头:“老了,我是老了。日后你作为他们的兄长,无论是时漪还是知意,都要你好生照料着。”
慕行秋眸光震颤,琥珀色的眼眸中泛着淡淡温情:“儿子知道的,父亲老当益壮。”
“滚蛋、滚蛋。”慕重云朝他摆手。
慕时漪和花鹤玉的婚事定在四月初,日子临近,四处都张贴了大红喜字,越发热闹。
当某一日慕时漪起身时,山栀正在伺候她梳妆打扮,虽然知道慕时漪日后还是要在堰都成婚的,但山栀还是忍不住问:“姑娘,这等于是从花宅出嫁,坐着花轿在内院中绕一圈,又回到自己屋子。”
慕时漪撑着脑袋,瞌睡点点,无意识道:“这也挺好的,四舍五入就算是为没嫁出去,那时不时也可以算是太子殿下嫁给我呢?”
“若是殿下愿意,嫁给我,我也是极愿意的。”
她说的只是没睡醒的迷糊话,不想一字不落撞进花鹤玉耳中。
山栀已经退到外头,花鹤玉站在慕时漪身后,带着薄茧的掌心从她乌发上抚过,伸手拿起妆匣中的玉梳,代替了山栀的工作给她梳头。
这时,慕时漪已经彻底醒过神,娇恼道:“殿下,我不过是睡迷糊了的胡言乱语罢了。”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尖落在她白皙侧颈旁,滚烫温度,灼得她下意识颤了颤,霎时眼中泛出一层薄薄水雾。
花鹤玉明知道她是极怕痒的,偏偏还要这般。
“真的只是胡言乱语?”男人微微俯身,薄唇贴着她耳廓的位置,轻轻抿了一下。
呵出的热意却摩挲着她露在衣领外头的娇嫩雪肌,循循善诱问:“若是夫人愿意,我嫁给夫人也无妨的。”
“日后若外头问题,你就说……是殿下高攀。”
第66章
四月初,风卷山林,山脚下的绿地一望无际,犹如荡漾碧波。
沙沙树影,细碎光斑从冒着青碧色嫩芽的枝头落下,今日花宅大喜,早早从天蒙蒙亮时就开始热闹。
大红的灯笼喜烛,热闹欢喜的丫鬟仆妇,宅院装点一新,这场喜事只是在宅院中举办,都是身旁最亲近的人,并没有外客。
慕时漪昨日夜里睡得早,晨起时小脸红扑扑的,黑漆漆的眸中盛着期许。
齐嬷嬷和山栀天还未亮时便已候在门外,当听见屋内有了动静就赶忙带着伺候的丫鬟鱼贯而入。
虽然只是在宅院中小办,花轿也只在内院绕一圈,但是该有的规矩礼数是一个都不能少的。
等慕时漪穿好喜服,齐嬷嬷站在一旁说吉祥话的时候,外头门外候着的西风恭声道:“夫人,徐小将军来了。”
西风话音才落下,徐知意就抬步从外头进来,她见着一身大红喜服的慕时漪,先是一愣,然而快步上前,抬手就像去捏她的脸颊。
幸好这次山栀速度够快,连忙护在慕时漪身前:“小将军,今日可万万使不得,我家姑娘是要嫁人的,这脸颊可千万不能捏了。”
徐知意也只打算逗逗慕时漪而已,当即作罢,从袖中掏出一叠子银票塞到慕时漪手中:“时漪表姐,哥哥们送了兵符,我这一对于就也没什么好送的,所以就送钱给表姐添妆吧。”
镇北王府有多穷,朝堂根本没有拨钱给徐家养兵,就连粮草这种最基本的物质都经常克扣,徐知意这一叠钱怎么来的,慕时漪有些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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