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2 / 2)

gu903();慕时漪整个人显得有些恍惚,她下意识咬着唇瓣,声音呐呐道:“可……最后,家中为什么又会同意,毕竟我与殿下成婚是私下的,堰都那一关还没过。”

“因为殿下有信仰却严格恪守着属于他的原则。”

“他来苍梧找你父亲求娶你时,不光是诚意,更是胆识和格局。”

“他的执着与疯狂,当年曾让慕家所有的长辈胆寒,而十年后,他的执着和疯狂,却是让你父亲不得不答应。”

慕时漪心口压着一团火,眼睛胀胀酸涩,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然而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来,明明手脚冰凉,空气中是粘稠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慕行秋抬手宠溺揉了揉她被风吹乱的秀发:“哥哥这一辈子很少佩服谁,除了你父亲,如今太子也不得不令我佩服。”

一向喜欢插科打诨的花三皇子难得沉默,他看向城楼下,黑压压集结的军队,慢悠悠道:“慕三公子放心去守天渡和苍梧之间的界限吧。”

“花三我虽不争气,在整个大燕国中都是废物名声,到底我是太子哥哥和慕家当年的贵妃娘娘教出来的孩子,虽然不才,但护着自家大嫂的能力还是有的。”

“时漪,走了。”慕行东转身,朝城楼下走去。

他身形挺拔,明明大不了她几岁,却看着老成不少,隐隐有父兄的风范。

“三哥哥,小心些。”慕时漪朝他身后大喊。

“好。”

厮杀声依旧落在耳边,黑云乌压压,眼看就要下雨了。

慕时漪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朝花正礼道:“三殿下,该用膳了,回去吧。”

用过晚膳后,慕时漪坐在临窗的书案旁处理食物,在这间隙中,一直有消息递进来,屋里掌了灯,隐隐绰绰,落在她侧脸上,精致如上好的羊脂玉。

镰伯站在门外,黑衣黑色斗笠,还是堰都里那副车夫打扮,遮去了半张面容,斗笠下一双寒目却亮的吓人。

“殿下,难得。”镰伯视线落在花正礼身上。

花正礼站在镰伯侧边,一向不学无术的他,手上竟然握着一把长剑,无声无息。

不过想想也是,花正礼小时候跟着慕家贵妃长大,后来贵妃死后,养在宫中,看似和太子正锋相对,但是从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而且这十年间,太子经常生病在皇家别院修养,三皇子更是时不时找了借口去皇家别院做妖,谁能料到,三皇子看似一个蠢货,却早早的抱了太子这条大腿呢。

黑沉沉的气压,整个大燕边疆从苍梧主动对北留出兵开始,全都乱了。

苍西以镇北王徐仰川为首,开始对东胡境内主动出兵,苍梧更不用说,整个沿线都在对峙,然后就是大皇子镇守的天渡。

天渡虽然时常也会遭遇小股北留散兵攻击,好在小打小闹,还比不上境内马贼来得凶猛,这些年来,更是与苍梧眼线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在苍梧对北留出兵的第二日,大皇子花上章亲自领兵,二十万大军压线,对上慕行东带来的五万大军。

理由很简单。

他作为皇子,更是作为天渡统帅,他也有义务对北留出兵,但是要从苍梧借道。

这理由说的冠冕堂皇,根本没有让人拒绝的后路。

偏偏他遇上的是慕家最难缠的慕行东,他虽不似三皇子那般插科打诨,但是忽悠装傻也有自己的一套。

五万大军对上花上章二十万兵马,看似稳输,他却笃定今日花上章也只是试探观望状态,若是贸然出兵,指挥引发燕北混乱。

苍梧城中,慕时漪睡了两个多时辰就起身了,山栀端了一叠厚厚消息进来:“姑娘,大皇子和三公子对上了,若是开战,大皇子首冲的就是苍梧腹地的主城。”

“我知道。”慕时漪点头,“我相信三哥哥能拖住,只要坚持到殿下回信。”

“会打起来么?”山栀有些忧心。

慕时漪捏着薄薄信件的指尖发紧:“会。”

山栀的心沉了沉:“都是大燕子民。”

“上位者若没有慈悲心,民不聊生就是结局。”

她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心,缓缓道:“其实平乱边疆,最好的办法就是苍梧与苍西合谋,最先最懂对天渡出兵,但是这个方案,被父兄和殿下同时否决了。”

“因为他们不想看到民不聊生,血流成河。”

十日后。

暴雨下的人眼都睁不开,天穹低垂,好似随时都能塌下来一般。

北留的兵马已被苍梧铁骑逼到了阿古达木草原中部,再往后一百里地,就是荒芜贫瘠的古北口。

前方在打仗,不断有伤亡,那混着血的雨水,渗透土地,染红青绿草地,火光冲天中伴着厮杀的呐喊声。

然而战场后方的,美酒佳肴,穿着薄纱跳舞的女人,不停宰杀烤制的牛羊,北留王庭的贵族们依旧在声色犬马,那些女人扭着蛇腰,攀附在男人身上。

“可汗,我们挡不住了。”不断有士兵进来禀报消息。

然而这位北留可汗却从未放在心上:“瘦弱的大燕士兵,比不过草原的野狼,天神保佑的北留怎么可能会败?”

“庆格尔泰呢?让他去,去杀了苍梧的统帅,让他和堰都通信,告诉太后,若想坐稳皇位,就给我好好教训苍梧!”

北留这十年来,次次都能在苍梧边境讨取好处。

这些时间,也够麻痹一个王朝,养废一群将领,当苍梧露出深藏的獠牙时,北留被屠杀不过是早晚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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