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么?”他压着眼底翻涌的情绪,小心翼翼握着她白皙指尖,一下又一下的吻着,像是对待世间最珍贵的珠宝。
慕时漪深深闭眼,她鼻音涩涩的:“那夫君要早点接我哦。”
“好”
这一夜,暗得似乎没有尽头。
慕时漪紧紧蜷缩在男人怀中,她含着潋滟水色,纤长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子,呼吸声有些中,轻颤栗着的喘声。
直到天明,屋里才没了声音。
等外头天色大亮时,慕时漪才嘤咛一声从床榻中醒来。
她从锦被中伸出一截落满粉色痕迹的雪白胳膊,唤山栀进来伺候。
“殿下是何时离去的?”慕时漪问。
山栀正在给慕时漪梳头,赶忙道:“太子殿下五更天就走了,走时吩咐奴婢要拘着姑娘,日后不能用冰,也不能悄悄吃了冰镇的食物。”
慕时漪羞恼:“山栀你可是我的婢女,我就算偷偷用了,你也定不会告诉殿下是是吧?”
山栀乖巧点头,但还是如实道:“奴婢估摸着,这话殿下也一定同大将军和慕家的各位小将军都说过,姑娘若是悄悄用冰,就算奴婢说,大将军和小将军们定是知道的。”
二人正在说话,外头传来花正礼贱兮兮的声音:“时漪嫂嫂醒了吗?”
慕时漪预感不妙:“花正礼这小蠢货,他不跟着我兄长混,大清早过来赶忙?”
接着花正里的声音继续不紧不慢道:“时漪嫂嫂,太子哥哥可是吩咐了我,要日日盯着你用膳的,不能用冰,不能吃寒凉的食物。”
“我若是一日没盯着,太子哥哥说回堰都就打断我的腿。”
慕时漪:“……”
简直是一家子叛徒。
花鹤玉不在身旁的日子,慕时漪一开始时常会想念,等到后头,日日跟着花正礼还有大哥哥去超远里打野兔,或者是带着从凉州运来的盐、茶等食物,和牧民们换一些上好的皮子,送到堰都家中,给家中女眷做冬日里衣裳围脖。
夜里父亲会带着他们兄妹几人在篝火堆里烤兔肉、山鸡。
慕时漪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光,她骑术越来越好,现在不用山栀护着她也能快马加鞭在超远中崩腾。
苍梧大军带着前所未有的士气,已经把散落不堪的草原王庭大军赶出了阿古达木草原,赶到了苦寒的古北口戈壁。
虽然北留残余势力一直蠢蠢欲动,但阿古达木草原已被苍梧吞并。
最开始牧民们担忧日后的生存为题,最后他们发现苍梧的士兵并不会无故屠杀,而且随着草原王庭的军队离去,整个阿古达木草原变得比往日更加的和谐安全。
没有时不时出现的马贼,也无需提心吊胆,可汗又看中了谁家的姑娘,牛羊家畜不用再上交,而且燕北的还有零星商人过来,用草原中没有的东西跟他们交换皮毛。
这数月中,慕时漪每日吃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有人一一汇报给花鹤玉。
若是她哪日悄悄用了冰,或者吃了寒凉的食物。
这夜里,哪怕百里急行,花鹤玉都能杀回来狠狠的在榻上教育她一番,然后在天不亮时离去。
搞得慕时漪又气又怒,却不知要找谁告状。
转眼,就到了秋天。
绿草金黄,阳光也没有夏日的毒辣。
慕时漪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草垛上晒太阳。
凉州李家夫人来信,信中说的相信。
今年从山上修渠引下来的雪水,让凉州安全渡过又一次的旱情,她们所种的大豆、小麦、还有稻谷丰收。
一车车的粮食运往苍梧,苍梧从草原原来的皮毛铁矿,自然也毫不吝啬送往凉州。
这次的丰收比预期还要盛大,凉州的所有仓库都放满了粮食,有多的还卖往郁林,还分了一部分给苍西。
慕时漪一个字一个字极为认真看完信中内容,她心里轻轻一叹。
秋天了,殿下就快来接她回堰都了。
当初仓惶出逃,总归是要堂堂正正回去的。
那些该报的仇,还有改杀的名单,她心里记了厚厚一本。
想着这些,慕时漪慢悠悠伸了个懒腰,一转头却看见花鹤玉已不知在她身后站了多久:“殿下。”
慕时漪漆黑眼眸中,瞬间亮起如闪亮星星一般的关泽,语调透着浓浓惊吓。
“殿下怎么来了?”
花鹤玉一步步走向她,步伐缓慢,眼神坚定,他站在她身前,她仰头看着他。
然后,花鹤玉朝慕时漪单膝跪了下来,带着薄茧的指尖摩挲过她精致的眉眼,唇瓣。最后停在她圆润的耳垂上。
男人的声音滚烫沙哑,热气喷洒在她耳廓上:“我来接你回去,我的掌心娇。”
“好。”慕时漪伸手,搂过他的后颈,把人给拉了下来。
两人一同倒在柔软的草垛上。
“我们什么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