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子明白。”周谨起身施礼,接着又笑道:“所以前几天沈家一个小妾被掳走,他们家一个下人追上去,和两个贼人搏斗中失手将那两人杀了,案子到了顺天府。宁家老五亲自去疏通关系。有人来报给儿子知道。儿子原本想追究这件事,定那下人一个死罪,然而想了想。这终究是有些难看了,让父皇知道。恐怕会心生不喜,儿子也就没做。”
“你做得对。”兰妃沉声道:“越是这个时候儿,越要沉得住气,免得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只是睿亲王府”她说到这里,面上添了几丝恨意,咬牙道:“那老虔婆经过这一番折腾,竟然还没死,真真可恨。当日若不是她和太后,皇后早该进冷宫去了,我又怎会在这后宫中始终低着人一头还有那个宁纤碧,简直就是我命中的煞星,连着两次,若不是她,我我也早得手了,结果功亏一篑不说,还费了好一番手脚,才总算遮掩过去,若不能要了她们的命,我这辈子也是寝食不安的。”
“是,母妃放心,她们被抄家圈禁,本就没什么好日子过的。”周谨连忙安慰,却听兰妃恨恨道:“没有好日子过难道你没听说她们虽落魄了,却是过得很好那宁纤碧甚至在宗人府外和沈千山隔墙喊话,这叫过得不好”
周谨沉默了下,忽地冷笑沉声道:“母妃不必生气,待儿子想个办法,必定要搅得她们鸡犬不宁。”
兰妃点点头,用手抚了抚胸口,方舒出一口气,郑重道:”本来皇上忽然把沈家抄了这件事,我心里就稍微有点儿疑虑。你若是能有恰当的借口,暗中出手搅她们一搅也好,只是别让人察觉到是你动的手脚,恰好也可以借此机会试试皇上态度,看他对沈家,是不是真的就放下了。”
“儿子明白。”周谨答应下来,想了想道:“只是母亲,父皇那个人可是精明的很,儿子若是十全十美,只怕他反而要疑心的。若是有那无关紧要的借口,儿子亲自出面也好,反而能释去父皇疑心。”
兰妃皱眉道:“无关紧要的借口哪里有这样的若真是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就去逼迫她们,让你父皇知道,岂不是要认为你无情无义这可不好。”
周谨笑道:“母亲放心,所有的缺点中,只有色字是最无关紧要,却又能借机搅出点风雨来的,儿子心中已有定案,母亲到时候就等着看好戏吧。”
兰妃看了儿子一眼,有心再嘱咐他几句小心行事,不过想到这个儿子从来都是谨慎的,似乎也用不着自己说太多,啰啰嗦嗦反而不美,因此点点头应了一声,再没多说什么。
除夕这一天,除了热闹,和平日也没什么不一样的,都是十二个时辰。用过午饭,不知不觉便是半下午了。
皇帝周明站在养心殿的寝宫窗前,出神看着窗外,这是今年才换上的玻璃窗,翠绿的颜色,影影绰绰能看到外面一些景致,而因为光线问题,外面要看里面却是有些费事。
“皇上,您都在这里站了一个多时辰,从用了午膳后回来就一直在这里,还是到椅子上或者床上歇歇吧,晚上还要守岁呢。”贝壳子轻手轻脚走进来,站在周明身旁小声劝着。
“朕不累,只怕这几日,皇后天天都在窗前看着外面,一天里不知道要站多久呢。”周铭叹了口气,回身看向贝壳子道:“你有没有坤宁宫的消息皇后还好吗”
“听那里的人说,皇后还好,只是越发沉默不爱说话。”贝壳子小心翼翼的说着,见皇上面色黯然,他只觉得鼻子发酸:皇后现在肯定是在怨恨皇上吧她可知皇上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太子和大庆朝的未来吗
“再忍一忍吧。”周铭又叹了口气,慢慢走回桌前坐下,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睁开眼来,对贝壳子道:“给太子送东西的事情,皇后知道了吧”
“应该知道了。”贝壳子答应了一句,想了想又笑道:“只是太子的做法,皇上您肯定猜不出来,他大张旗鼓的把您赐的东西送给了沈家一大半,如今京城里只怕差不多大小的官儿都知道了呢。”
“这小子。”
周铭愣住了,喃喃念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苦笑着摇摇头道:“是这小子能干出来的事儿,这小子”却是没有再说下去。
“还有,齐王爷偷偷吩咐人给沈家父子三个送了两桌席面过去,还有两坛上好的竹叶青,只是看样子不想让对方知道。”贝壳子见皇帝面色还好,不像恼火的样子,于是又悄悄禀报了刚刚得来的消息。
“鑫儿”
周铭一怔,但这一回他很快就释然了,哈哈笑道:“这个别扭的家伙,朕就说他狂是狂,但不可能和千山真正的恩断义绝,如何让朕说中了吧”
这种时候要不顺着拍两句马屁,贝壳子也就枉为这大内总管了,连忙笑着附和道:“可不是呢皇上真是料事如神。”
“料事如神么屁。”意外的,周铭竟说出这个很不雅的字儿,但贝壳子却知道,这说明皇上的心情总算好转一些了,果然,下一刻就听周铭道:“不过是知子莫若父罢了。好,很好,朕虽然看不透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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