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率先前进,走入浓雾笼罩的树林。
另一个也随之跟上。
行走数十步,豁然开朗,眼前景象骤然变化,林边是崖底,又有瀑布飞溅,水潭幽深,周围水草灌木刚刚返青,虽然只是常见物事,却没来由给人清新秀美之感。
周围的雾气,正是方长修建来,用来遮挡门扉的阵法。
雾气挡不住有修为的人和妖怪,只挡凡人,所以他们没有受到丝毫阻碍,径直走到了仙栖崖下方。
不过这个阵法高明的紧,他们完全没察觉到,刚刚竟然穿过了个法阵,不然必定后怕至脚软腿酥。
“好地方!”
獐头鼠目的老田感叹道,而后对旁边说:
“灵气浓重之地,多为此类,虽然所有景色都寻常,但就算是凡人,也能看出不寻常来。若是以后堂口修在这个地方,我肯定向上面打申请,哪怕来做个副手也是好的,住在这种地方,定然不亏。”
旁边老陆点点头:“有时候挺艳羡那种生在灵气充足之地的妖,天生开灵的几率就比旁人大,修行也顺利许多,而且好地方往往资源丰富,同类也多便于交流,唉……”
紧接着,老田拽拽他衣袖,说道:
“别着急感叹,咱们会不会来错地方了,你看前面。”
“噢?”
老陆顺着伙伴的眼神方向看去,忽然发现一条曲折栈道,从崖底直通而上。刚刚来到此地时,不知道为何,竟然没有发觉这条,本应最为显眼的栈道。
“竟然有路,这谁修的?”
“咱们都是刚来,上哪儿去知道。”老田说道,而后有些踟蹰,“我们要不要撤回去?”
老陆一向很勇很莽:“怕什么,说不定是前人遗迹,上面已经被那个大妖占了,正好以后修建堂口用。”
听到这话,老田脸色更加担忧,他在地面上来回走了两趟:
“不可能是前人遗迹,你看那打进石头的木桩断茬,明显是新近修建的,最多不超过三年。”
只要预设了立场,各种想法都会用于解释预设立场的合理性,老陆辩解道:“也可能上面有个村子,或者咱们这次看到雷劫的主人,是个有大本事的也说不定。诶老田你看,地面上周围的草地灌木,连条小路都没有,可见这里不常有人走动,当不会有什么危险。”
“上面会不会是大能道场?”老陆又找了个新的可能性。
“怎么可能,我们运气不会那么差。”老田说道,不过他也冷静了一点,“那我们悄悄上去。”
“可是,这里应该是正门啊,怎么悄悄进去。”
两人一个欲要前行一个欲要撤退,无法说服对方,正自争执不休。
忽然有扑棱棱的翅膀声响起。
他们同时停住话头,往声音来源处看去,却见一只大雕,不知何时滑翔过来,扑棱棱降落在水潭边,似乎准备喝些水。
雕也看到了两位不速之客,边轻啄水面,边警惕地看着他们。
不知道为何,这只雕不在崖上水源处饮水,反而要来到这腾挪飞翔不方便的崖底,两人商议了下,又靠老田能够看出灵气的眼睛,发现此雕已经开灵非普通野兽,遂走过来准备问路。
结果老陆张口说道:
“兀那鸟儿!过来。”
崖边的傻雕正经过此处,觉得口渴便来这惯常饮水之地,今天它并不饿,没准备捉鱼鳖吃,结果落下来后,却发现两个人在附近站着争吵。
此雕最莽,它听到对方毫不客气的呼喊,当即大怒。
于是凶狠凄厉地鸣叫一声,震彻山谷,随后展翅高飞,俯冲而下,伸爪出喙!
“诶你这鸟儿怎么打人!!!”
虽然崖边这只雕未曾化形,甚是是否炼化横骨也不得而知,修为段位上与两位不速之客相差甚远。但它妖力澎湃,又是惯常不要命的打法,攻势威力绝伦。挨揍的不知道其准头有问题,只知道硬抗,当即就吃了不小的亏。
“逃!!”
还好老田和老陆搭伴许久,心意近乎相通,互相援救遮掩之下,堪堪挡住。但还是被追打出了一个山头,后面那只猛禽才罢手。
“嘶,好疼。”
两人衣衫褴褛,还有不少抓出的血痕和伤口,狼狈非常。
“这鸟儿什么来头,怎么这么不识好歹。”老田摸着脸上身上的伤口,心里十分不忿,感觉这次出来亏大了。
“谁让你那么不礼貌”老陆则继续完善刚刚的想法:“上面定是修行人道场,这只鸟儿是护山灵兽,想来里面化形的那只也不是自由身。这灵兽太过凶猛,估计里面主人也不是好相与的,说不定还是修行人,我们来错地方了,还是快跑吧。”
“也没准儿,万一只是那位化形大妖的山场,这是他的手下呢?”
“老田你醒醒,别冒风险了,这趟就是你提议才直接过来的。万一我猜测对了,我们和那些修行人可不是一路人,只要知道我们来意,可不仅仅是这护山灵兽的攻击,命可只有一条……”
两人又在这山坡上,互相争执了许久。
这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日常。
最后老陆受伤较轻,精力旺盛,遂吵赢了。
他们议定,先回去养上,同时在组织里的资料里查一查,看看这云中山是否有什么古怪再说。
…………
半日后,方长与刘阿牛一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