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印记啊”老头子压低声音对老太婆说。
“你说什么”老太婆激动的从床上站起来,“梅花印记”
“就在手臂上血红血红的年轻人,你这个是自己烙上的,还是”
“是胎记。大老爷们没事烙一朵梅花干什么,烙也烙个左青龙右白虎”他笑着说。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在揽月山庄,花奴对自己的梅花胎记感兴趣,现在老伯看见这个胎记也惊讶不已。看来,自己真的与梅家有关联老天爷,千万不要啊,我可不想为了自己的身世奔波,查来查去,我宁愿一辈子都是风问柏的儿子
不料老太婆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摸索着抓住风俊扬光溜溜的膀子,激动的说:“后生娃子,你是哪一年出生的,今年多少岁”
“今年二十”
不待他说完,老太婆抢着说:“你身上,可有一块玉石”
是不是说观音石上午在密林里行走,被荆棘挂住,拉断了绳子,他就将观音石放在了裤兜里。
他把地上湿漉漉的裤子拿起来,从裤兜里摸索了半天,才从一个角落里把灰不溜秋的观音石扒拉出来,这个过程中老头子一直紧张的看着他。
“是不是这个”他摊开手给老头子看,可怜的观音石一身是泥,全没有大放金光时晶莹剔透的样子。
老头子一把夺过来,轻轻地擦拭着上面的泥土,然后对着光亮翻来覆去的看,只见他双手颤抖,嘴唇哆嗦着,眼眶渐渐湿润起来。
“老婆子,老婆子就是这个玉石就是这个”老头子老泪纵横,将玉石放在老太婆的手上,帮助她摸索着。
老太婆慢慢的摸索着,惊讶的问:“那跟红绳子呢”
“断了。”风俊扬不好意思的说,“刚在树林里,被挂住了”
“风风俊扬,对吧。”老头子略带责怪的说,“这么好的东西,你放在裤子里,刚才若不是老太婆说玉石,恐怕你都要扔掉了。年轻人,这件宝贝,你要像珍视生命一般珍视它啊”
“为什么老伯,你能给我讲讲这件宝物的来历吗为什么在我身上”
“为什么在你身上,我告诉你吧”老太婆接着话说,“你身上的梅花印记,你知道吗那是,是梅氏一族的印记。所有流着梅家正统血液的子嗣,身上,无论哪个地方都有一块梅花印记”
“难道我真的是梅家人”风俊扬喃喃的说。
“这块玉石,以前,是梅老爷钟爱之物。”老太婆似乎来了精神,声音清晰浑厚的说,“后来,大太太亚竹受到二太太的排挤,陷害,心生退意。整日诵经念佛,对梅家大事小事都不过问。梅老爷知道自己有愧于她,经常去佛堂找她,叙叙旧,谈谈心。但是这更加让二太太妒忌,还指使揽月去刁难我们追月将追月推倒湖里,差点淹死。大太太心灰意冷,将追月托付给我,就到了梅家后花园的假山石后,那里有一个暗道,她在那里不见天日的地方吃斋念佛,不出来。”
“老爷觉得对不起她,但是大太太一心皈依佛门,于是,梅老爷就将这块佛家至宝观音玉石赠送给了大太太。”
“老妈妈,你只告诉我,这玉石是怎么到我身上的”如果说师父天天在耳边鼓噪说自己是梅家人,自己很反感的话,现在,两位老人的话,让他动摇了。
“这玉石”老太婆刚开口,就被老头子用手捂住了嘴。
“老婆子,现在不能说”老头子压低声音说,“隔墙有耳”
老太婆狠狠的挣脱开来,重重打了老头子的手,气愤的说:“现在一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哪儿有人要是连我们都死了,这个秘密就没人知道了”
“老婆子,你听我说既然老天留我们俩不死,必有他的道理,也许就是要等着这个年轻人的到来,你现在告诉他,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死老头子你刚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刚才明明也想告诉他”老太婆咆哮着,“我就是要告诉他,他是梅家的”
老头子连忙又要捂住她的嘴巴。但是他的手拿到半空就停下了,怔怔地望着老太婆,喃喃地说:“老婆子,你你怎么了”
风俊扬往老太婆脸上望去,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突然有亮闪闪的东西在涌动,红红的,像一个火球。老太婆脸上的肌肉一阵抽动,她突然张大嘴巴,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
随着那声大叫,她眼里的火球,腾地一下窜出了火苗,这两团火苗好像导火线,瞬间将她全身点燃了
“老妈妈”
“老婆子”
两人失声大叫老太婆被大火包围着,身上的衣服瞬间就烧光了,老头子情急之下,一把抱起床上的被子,死死捂住老太婆的身子,希望这样可以将火扑灭,没想到那火势越来越猛,风俊扬一把拉起老太婆,冲到门外的雨里。
老太婆的叫声像鬼哭狼嚎,她疯狂地在雨里跳着,打着滚,风俊扬顺手拿起屋外的一个木盆,迅速在地上打水,泼到老太婆的身上,可是,冰冷的水,浇到身上,都像是在火上加油。火势不但得不到控制,还越来越旺。他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听到“滋滋”的响声,那是老太婆身上的肉被烧化了
“老妈妈”风俊扬束手无策,他听见她的叫喊声越来越小,渐渐变成呻吟,渐渐的没了气息她翻滚的身子越来越小,越来越黑,直到慢慢变成一个黑漆漆的焦炭
“老婆子”屋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叫,老头子冲了出来,带着一团火他也燃烧起来了
“老伯”风俊扬哭喊着,老头子瘦小的身子在院子里打着滚,他却无能为力,若不是自己追问身世,这两位老人也不会遭遇这样的下场
“老妈妈老伯”他痛心的大喊,“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
“你是梅家”老伯拼尽全身的力气,他的身子已经缩成一团,大火已经烧了他的四肢
“别说了我不要知道”风俊扬摇着头,泪流满面。
“我的二小”老伯咽气的瞬间,他的头使劲的向屋里的方向挣扎,风俊扬觉得万箭穿心,老伯到最后一口气,都不忘梅家二小姐的画像。
“老妈妈,老伯,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二小姐。”
他走进屋,从墙下拿下挂画,到院子里,深深的给二位老人的遗骸跪下,喃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