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珑挥挥手说,“我走了。”
“玉珑。”萧河叫住她,“节哀,遇到事情还有我,不要担心。”
刘玉珑点点头,若无其事的走过那个女人身边,那个女人低着头,好像一副胆怯的样子,不敢看刘玉珑。
突然,刘玉珑迅速出手,一拳打向女人的胸前,一只手锁向女人的喉咙
“别以为我没认出你”刘玉珑大叫一声萧河连忙扔下船桨,跳下了船直奔过来。
那个女人有一瞬间的发愣。眼见刘玉珑的锁喉手已经近在眼前,她爆喝一声,身子一仰,将这一招躲了过去,并顺势一个后空翻,双腿直直地向刘玉珑袭来
“果然有两下子”刘玉珑骂道,“你个死女人,以为这样就瞒天过海了”
“去死”那个女人一甩满头凌乱的头发,露出犀利的眼神,她双脚落空,被刘玉珑挡下。突然,她的手上出现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刺得刘玉珑睁不开眼睛,眼看着利刃已经逼近了刘玉珑的双眼。
“啊”一声惨叫后,女人软软的瘫倒在河岸上。萧河一手拿着枪,一手挡在刘玉珑的面前,厉声问道:“你是何人”
女人的手血流如注,萧河算是手下留情,只是打中了她的手臂,让她护痛扔下了匕首,免得伤害了刘玉珑。
“她一定和昨晚那个日本女人有关”刘玉珑恶狠狠的说,“这个死女人,我假装试探她,想不到她果然会功夫,一招一式都想置人于死地,快说,你到底是谁,来千佛镇干什么”
刘玉珑拿出枪,同萧河一起指着她。
“哼”女人冷然地一笑,“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东西。”
“由不得你不说”刘玉珑一枪打向女人的腿,血花飞溅,女人咬牙忍痛,眼睛里冒着火,恨不得将刘玉珑活吞下去。
“你们中国人,就喜欢乘人之危有本事我和你一对一”
“你果然是日本人”刘玉珑用枪抵着女人的头,“还我五叔六叔的命来”
“玉珑,等一等”萧河的话才出口,就听到一声闷响,女人的头上绽放出一朵血花,她一头栽进沙石里。
“你太心急了”萧河责怪道,“都没有问清楚来路”
“这还用问明显就是跟昨晚的日本女人是一伙的,五叔六叔的灵魂还没有上路,正好让她的鲜血来祭拜他们的亡灵。五叔,六叔,我替你们报仇了”刘玉珑向着千佛山的方向,拱手一拜。
“杀了她,就断了线索了。我还指望从她身上问出一些事情来,现在好了,被你一枪给打死了。玉珑,你不是平时做事挺谨慎的吗怎么突然就这么冲动你应该能想到,这不仅仅是一个女人杀害五叔六叔的事情,这是一起对付千佛山的阴谋”萧河激动的说,“千佛山不能像以前那样过下去了,要用脑子,以后做任何事情要经过大脑”
“你说完了吗”刘玉珑收起枪,踢了那个女人几脚,确定她已经死亡,她冷冷的说,“要用脑子你是说我没脑子吗”
“你看你,你现在在气头上,我不和你讲理,你回去说给二当家,他也一定会说你冲动”
“好了就算是二哥说我,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怎么了把你当千佛山的贵客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千佛山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参议了萧河,你是不是过了热心过头了”刘玉珑挖苦道,“我告诉你,千佛山就算是死得只剩下一个人,也轮不到你说话。”
“你”萧河语塞。刘玉珑的话,句句如尖刀一样,扎在他的心上。她把自己当什么了那些欢声笑语都是假的
他看着盛气凌人的刘玉珑,突然觉得她是那么陌生。
刘玉珑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萧河呆立在河岸上,暴晒在烈日下,他却感觉好像掉进了冰窖。
“你是不是过了热心过头了”的确,自己热心过头了。以为每一份付出都有收获,没想到自己在刘玉珑的眼里,却是一个小丑,自编自演着,还自顾地乐呵着,沉浸在自以为是的甜蜜里。
我什么也不是。他黯然地想着,萧河,你太自作多情了。
乌篷船里,传来孩子弱弱的啼哭声。萧河一惊,方才记起放在船板上的孩子。他甩甩头,好像将刚才的不快甩在河滩上,他快步走过去,孩子在船板上挥舞着四肢,小脸涨得青紫,他挣脱了襁褓,暴露在船板上。
好险。差一点距离就会掉到水里了
萧河拉开孩子的衣服,倒吸一口凉气,这孩子的全身都是脓疱,已经到了“天花”的后期,他还没有治疗过这种病,相比“霍乱”,“天花”也曾被人们视为洪水猛兽。
他的心里掠过一丝不安与惶恐。如果这个孩子确定是得了“天花”,他就不能带他回千佛镇,因为,这个病的传染性极强,万一传染给了千佛镇剩下为数不多的人,岂不是雪上加霜
另外,他不知道这个孩子的来路,他若是别的地方的人,毫无疑问,那个地方可能也爆发了“天花”,这个病一发作起来,不是个案,而是群发性。
“天花”,曾经在皇族里爆发过,连御医都无可奈何,历史上,因天花而死的,有董鄂妃,同治皇帝,顺治皇帝,连一统天下的皇帝都死于此疫,可见“天花”的治疗难度。
萧河犯了难。这个不明身份的孩子,身染重病,看起来治愈的希望并不大,非常渺小,而且这病传染,要是传染给了自己或者别人,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他又不忍心将他弃之不顾,毕竟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犹豫间,孩子的哭声小了。萧河的手上突然感觉一阵热乎乎的,他一看,小东西翘着“小麻雀”在尿尿呢尿液撒在了自己的手上。
“你个小东西,我把你的小麻雀给割下来。”萧河气呼呼的说。
小孩哼哼了两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双疲惫的小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萧河,嘴巴一裂,笑了。
同时,小家伙晃晃悠悠地伸出小手,一把抓住了萧河的手,就往嘴里送。
萧河的心里一片柔软。这是一个暂时没人要的孩子,就像小时候的自己,主持将他从河岸上捡到山上,喂养成了如今的样子。他不禁为刚才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自责,怎么能抛弃他呢
“走咧”萧河胡乱地将小孩塞进襁褓,想想又不对,他将襁褓平铺在船舱里,将小孩放在上面。他想,刚才那个女人一定不是母亲,孩子都发高烧了,还里三层外三层地捂着。
“哦,哦”小东西在船舱里滚来滚去,不知道是不舒服还是感觉到船舱里凉爽舒适,嘴里不时的发出叫声。
“不要急,等我回了千佛镇,就给你吃药打针。”萧河一边摇船,一边回头逗乐,“我要将你藏起来,藏起来”
萧河想,要救孩子,又不能将病毒带到千佛镇,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小孩放在船舱里,他来送药治疗,只要自己不被传染,就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