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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间里传来一阵动静,不一会儿余哲走了出来,手里多了块热毛巾。他蹲,动作不可说不温柔的替乔亦初擦拭手腕。刚刚凝结起来的伤口又再度清晰起来。

他就是要这种慢悠悠的的过程。

唯有慢才能彰显细致虔诚,而虔诚是净化必备的要素。

乔亦初动了动手指,仅余有点温度的指腹温柔的划过余哲的手腕。

那种充满暗示性的触碰,短暂却又令人印象深刻,仿佛乔亦初在这一刻放下了所有对余哲的厌恶和憎恨。他温柔的触碰他,像位兄长,像个母亲,带着所有的善意和爱意。

余哲心中一阵涌动,继而警铃大作。他粗暴的扔开乔亦初的手。

“一柏,我就要死了。不知道以后你还会不会梦到我呢”

他如此虚弱的问,像是一个真正走到生命边缘的可怜人。

余哲此前被林一柏刺伤的手臂又开始隐隐作痛,像是一个诅咒。随后,他冰冷的憎恶的目光如蛇般冷冷锁定乔亦初,“你找死”

他顾不上什么虔诚不虔诚,净化不净化,而像是一个最丑恶的只以剥去人生命为乐的刽子手那样,毫无风度的扑上来,作势要掐住乔亦初的脖子。

但是他的身体却在中途像是协调不了一般的倒了下去。

乔亦初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被温热的血液一点一点抽走。他仰面躺在椅子上,已经没有力气去看余哲,而只是断断续续的说着。

“一柏,我知道这个世界欠你的很多。从生下来开始,你就遭受着世界的恶意”

“可是这不是你自暴自弃的理由。”

“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比你更惨,更可怜的人。多么可怜都没有组织他们阳光健康的活下去。因为活着就代表希望。龟缩在角落里并不是一个乖孩子该有的行为呢”

“啊闭嘴”

“一柏,我知道你在听。”

乔亦初虚弱而又艰难的喘了口气,“一柏,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不是说,你经常梦到我,想梦到小时候的妈妈一样吗”

“其实我和你妈妈是不一样的,我和余哲告诉你的也不一样。我不是神,我的身体里没有住进任何神或者佛,同样的,他们也能提供给你庇佑。你喜欢我,大概是因为我是你长大后想成为的那个人。你小时候看到住在隔壁的哥哥,他那么讨人喜欢,总是很阳光乐观,你想成为那个哥哥,对不对“

“如果有机会,我也想让你成为那样的一个人”

乔亦初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渐渐抽离自己的身体,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模糊而不可靠。他已经不是很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林一柏究竟为什么喜欢他,梦到他,林一柏的隔壁究竟是不是住着那么一个讨人喜欢的大哥哥,他究竟是不是林一柏所羡慕所想成为的那个人,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乔亦初只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这是他能为自己,为诸葛霄,所作的最后的努力。

据说人临死时,意识真的会离开身体,他将飞到那个他最想见到的人身边,最后看他一眼,看他在他生命离去的时刻,那个人所过的平凡的安宁的美好如初的生活。

乔亦初真的觉得自己看到了,看到了诸葛霄。

他看到他在一辆陌生的车上打电话,神情焦急而濒临崩溃,看到他冲司机大喊,车头急剧调转,在马路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甚至看到诸葛霄推开车门冲下来,从那个熟悉的地方飞奔而来,快的像是任何人都追不上他。他在夜空里飞啊,用一个少年最飞扬的姿态飞

“乔亦初”

“乔亦初”

“乔亦初”

“啊”

一切都离去了。静悄悄的远离,像是一场哑剧的谢幕。乔亦初想,那个他竭尽全力做出的微笑,可以保留到诸葛霄在梦里见到为止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双更啊喂双更啊

你们每人来看究竟对不对得起上班摸鱼的我啊

、青春列车

一切都像是梦境一样。梦里,诸葛霄,余哲,一切的一切都在离乔亦初远去,而后又像是被风暴裹挟着向他汹涌而来。梦里如黑暗般漫无边际的恐惧和不安紧紧攫取着他,让他无意识的牢牢抓着诸葛霄的手,甚至让一夜未睡后终于撑不住趴下来小憩一会的诸葛霄也从短浅的睡眠内惊起。

“乔、乔亦初你醒了吗”诸葛霄紧紧扣住乔亦初的五指。

还未等乔亦初有所反应,病床前忽然就呼啦一下围上了一大群人。乔亦初还为从昏迷的混沌中清醒过来,迷蒙的眼睛扫视一圈,只略略辨认出了乔楚和周北岑。

乔亦初这次昏迷了整整一夜一天。根据医生的说法,这次能救回来真是命大。伤口割得深,血流的快,如果诸葛霄再晚点儿赶到,就算林一柏打败了余哲,抢到了身体的主导权,就凭他那五六岁小孩儿的心智,看到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乔亦初,也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诸葛霄想起当时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就觉得气也喘不上来。事实上他赶到的时候林一柏和余哲的斗争已经以林一柏的取胜而告终。当时林一柏只是吓得傻呆呆的坐在地上,保持着紧握着匕首的姿势两眼发直,衣袖和衣襟上到处是血,也不知道是乔亦初的还是他自己的。而乔亦初则以殉道者的姿势困在椅子上,安详搭在膝盖上的右手臂汩汩流着温热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