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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肩粗腿圆,全副武装的大汉从刚放下的吊桥迎了出来,对杨诚抱拳说道:“含真兄杨诚地字,好久不见。近来生意可好”

“托福托福。”杨诚一边说着,一边塞给毕云松一小袋银子。

原来凡是在西川走镖的,个个都得罪不起这帮西川恶霸,所以趟趟走镖都要向王夔缴纳买路钱,王夔等人则将其美名其曰为“镖税”。若是有哪个镖局没有缴纳“镖税”,那么他们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假扮强盗的一众宋军了。

“放行放行”毕云松接过银子放在手中掂了掂,随后眉开眼笑地对城门的军士招了招手。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是夜,一阵阵清脆的打更音在戎州上空响起。却正是二更十一时。这个时辰若是在现代。必定有不少人还在过着轻松惬意的夜生活。但在古代却是不同,百姓为了节省有限的资源。大都养成了早睡早起地习惯。所以此时的戎州已是一片黑暗,只有军营处还隐隐透来几丝光线,偶尔还伴着几声酒令。戎州的街头也是一片冷清,除了几只被更夫吵醒的流浪狗,爬起来叫上几声外,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响。

云翔客栈也是如此,但是今天却有些不一样,因为本来由于战争而倍感冷清的客栈,今天却突然迎来了五百余名住客,一下就将客栈地客房全都住满了,直让店家乐得合不拢嘴。

看着手提“气死风灯”的更夫从客栈门口渐渐走远,我放下了窗帘的一角,转身对侯在一旁的杨诚说道:“唤兄弟们起身,准备行动。”

“是。”杨诚应了声便转身出门,没过多久隔壁房中便传来了一阵阵轻微的穿衣声和开箱声。我知道那是骁骑军军士正将藏在箱中的火箭取出分发,只要二更一过,杨诚便会带上两百名全身背满火箭的军士在城中四处放火。而我,则带着剩余的三百余名军士乘乱占领北门,接应在城外守侯着的一万民兵。到时在城门大开的情况之下,以一万余人对付你王夜叉地五千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是还没等我来得及做完千秋大梦,一阵整齐地脚步声立时让我脸色惨变。我再次将窗帘揭开少许,只见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军士,排着整齐地步伐将客栈团团围住。

“含真兄。”客栈外传来了一声肆无忌惮的大叫,在这静夜中显得十分刺耳,却正是毕云松的声音。

我透过昏暗的光线往大门的方向望去,只见毕云松将客栈大门敲得嘣嘣直响,对里面大声叫道:“含真兄,王统领来拜访你了。”

第四卷西川经略第八章试探

第四卷西川经略第八章试探

云翔客栈的会客厅的两旁站满了近卫,厅内没有一丝风声,四周的空气好似凝固了一般,就连墙上“气死风灯”的烛光也停止了跳动。杨诚与我无声地望着坐在首座上,默默地喝着闷酒的一名大汉。他丝毫也不顾自已的络腮胡子,已挂着几颗晶莹的酒珠,兀自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闷酒。他就是王夔,目前戎州城的主人。

“杨镖头是自成都而来的吗”王夔突然在沉默之中发问,只惊得人人都侧目朝他望去。只有我还镇定地自斟自饮着,心中暗想这王夔是不是已经看破了我们的身份,如今故意来作弄我们的。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此时的举动已尽收在王夔眼里,他眼中闪过了几丝惊异之色和杀机。

“回王统领。”杨诚对着王夔拱手道:“我等正是从成都护镖至此。”

“嗯。”王夔轻轻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向杨诚问道:“听说前半月有个叫郑言的,在成都城以十万民兵力抗三万蒙军精骑,杨镖头可知道此事”

“自然知道。”杨诚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色,但很快又镇静下来,拱手回答道:“成都百余万军民,人人都十分清楚此事。”

“哦,这么说此事却是真的”王夔略带异色地说道:“郑言当真以十万民兵击退三万鞑子”

“确有此事,蒙军在此战中死伤万余人。”杨诚显然不明白王夔为何会有如此一问。所以茫然地有些不知所措。

“好,好痛快。”王夔连叫了几声,又狠灌一碗烈酒,说道:“不知杨兄可否将当时的情形告知王某。”

“当然,不过在下也没有参与此战,很多事在下也只是耳闻而已。”说着,杨诚便把成都之战一五一十地描绘出来。只不过令我汗颜地是。蒙军最后是因为阔出的死而撤军的,传言中却将它说成是蒙军久攻不下。知难而退了。

“这个郑言果然历害。”王夔听完后缓缓点头说道:“以陷阱对付鞑子的破壁之法,如此简单的方法,为何此前却从未有人想到过。”

王夔迟疑片刻,接着又抬头望着杨诚说道:“实不相瞒,我王夔一月前刚从鞑子的包围圈中跑出来,知道鞑子的历害,所以初时对此事一直抱着半信半疑地态度。直到此刻听闻杨兄道来,方知此事不假。唉若是我王夔有郑言这般本事,那我与弟兄们的妻儿也不会”

说着,我与杨诚愕然地发现,王夔这粗犷大汉地眼睛竟有些发红,身旁王夔的近卫也都个个面露凄凉低下了头。见此我们霎时便明白了几分,知道这些恶霸的妻儿想必已是凶多吉少。

果然,王夔再次发出一声长叹。凄声说道:“我王夔自知并不是什么好人,但老天将报应降在我身上便了,为何却要我妻儿承担”

“难道王统领的妻儿已经遭鞑子的毒手”杨诚明知故问道。

“不错。”王夔苦笑一声道:“当初我等被鞑子于资州包围,无奈之下我与弟兄们只能丢下妻儿老小独自逃亡,杨兄自可将当时那种生离死别的惨景想像一番,有许多兄弟选择了与他们的家人呆在一起。只有我们这些人”

王夔环顾了一下四周个个低垂着头地军士,接着说道:“只有我们这些人,为了能够苟活于这个世上,竟然狠心丢下自己的家人,任他们被鞑子屠戮而独自逃亡。可是当我们逃出来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世上当真还有活着比死了更难受一说。”

“如此将军何不前去投靠郑统制”闻言杨诚面露喜色地说道:“郑统制英勇善战,在鞑子侵宋之时力担抗蒙重任。王统领若是前去投靠郑统制,必定可以为自已和兄弟们的妻儿报仇。”

“此事王某也曾想过。”王夔沉呤了一会儿,说道:“只是我等素有恶名,堪称西川一霸。若我等前去投奔郑言。只怕反会败了他的名声。何况王某素闻郑言此人治军严谨,到时若让他给军法处置了岂不冤枉”

听到这里杨诚情不自禁面带询问地朝我望来。此时我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因为我发现王夔在说话的同时,双眼不是看着杨诚而是紧盯着我,难道他竟是在出言试探王夔这个粗汉不会高明至此吧但随后发生的事很快就验证了我再一次不幸言中。

王夔见杨诚显然是在询问我的意思,心知其中必然有鬼。便猛地将手中的酒碗一摔,大喝一声道:“好贼子,竟敢蒙骗于我,左右,给本统领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