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间阴森而诡异,可唯有这一处是不协调的在一个鸡奸者兼杀人犯的秘密基地里,虔诚的摆放着一尊圣母像。
雷说:“都先不要动。”
他上前查看那只玩偶,最后从她被捂住的小腹上解下一枚十字架那是一枚十字架,却也更像一把钥匙。
雷攥着那把钥匙在透窗而入的月光下静默的思量,抬起头的时候他无意中望见了月色中的大圣堂。顺着那圣母像手指的方向,大圣堂周边纵横交织的街巷一瞬间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他在那道路之间寻找某一个地点不,不对,他忽然想到不是地上的道路,而是地下的。
这个时候巡法使已经将矮墙外的女人带到雷的面前。
那女人瑟缩的垂着头,说:“我就只是想来看看安东尼出什么事了上午他走的时候,看上去有些不安。”
当她抬起头时,项链的坠子从她低胸的领口中露出来,一瞬间满屋子的巡法使胸口的愤怒和血气都翻涌起来。雷一面思索着一面瞟过去,思绪也在那一刻空白如雪。
那项链坠原本该是一枚耳坠,孔雀眼的造型,上面缀满绿松石的碎片,阿拉伯的舞女露出水蛇一样的腰肢旋转起来时,它们会和她身上悬挂的饰品一起缭乱而清脆的跃动出事那一天卡罗带上这耳坠羞怯的对他们微笑的模样,每一个巡法使都记忆犹新。那是他们头一次意识到,他们的书记员原来真的是一个女孩子,她美丽、柔嫩,如花朵般在不为人查的角落里静静的绽放。
而后惨烈的凋零。
那天晚上巡法使们疯掉一般搜遍亚诺河案每一个角落,最后只寻回一枚掉落在路边的耳坠。而现在他们终于找到了另一枚。
在自己没意识到的时候,雷已经伸手将那耳坠握在了手里,他的声音冷静如冰,“这是哪儿来的”
彭斯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他们的队长生硬的克制着情绪,逼问一个女仆他习惯于将利刃封入刀鞘,在出鞘的瞬间电光石火般斩杀敌人。他是守护之刃,所以你看到的永远都是他沉稳可靠的模样。可这个夜晚他的杀气在刀鞘里翻涌,铮鸣不止,锋利在嗜血的边缘。
那姑娘尚感知不到雷的杀气,只是本能的瑟缩,“是朋友是安东尼送我的。他说可能要回乡下住很久,所以提前送我生日礼物”
“他是从哪儿弄来的”
那姑娘几乎要哭出来了,“是少爷,他说是从少爷那里顺来的”
她终于怕的跪倒在地上。
许久之后,雷周身的风暴终于平息下来,他说:“你可以走了。”
那姑娘跌跌撞撞的逃了出去,现在这屋里就只剩诡秘的寂静。
火烛噼啪的燃烧着,架子上一排排玩偶用无神的玻璃眼睛望着这群男人,而男人们则静默的凝视着他们的队长。只等他一声令下,他们必然释放全部的暴虐像饿狼般进攻和厮杀,哪怕与整个城市为敌也在所不惜,哪怕粉身碎骨也义无反顾。因为他们的姑娘在这里被杀害了,怒火和愧疚啃噬着他们的心,那个作恶的男人却还悠游的存活。
彭斯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对雷说:“我们找到了安东尼美第奇次子的贴身男仆。”
雷寒冰般的眼眸望过来,而彭斯静静的摇了摇头,“他死了,在去普朗托的路上遇到了泥石流。我们把他挖出来,从他的衣袋里找到了身份证明。”
他们失去了可以指证朱利安诺德美第奇的最后一名证人。
他们明知那个嚣张挑衅的笑着的男人就是杀人犯,那个男人自己也心知肚明。可这又怎么样了他们既没有证据也没有证人。
明明已经被佐伊叮嘱过了,可这一刻彭斯心中翻涌着同样的冲动什么都不要想了啊,反正想也没有用。是男人就直接提着剑杀过去,将杀害了卡罗的混蛋碎尸万段
作者有话要说:已修改,27章大概在7月3号修改
、chater27
乌云叠压,悄然遮蔽了红月的光芒。
巡法使们聚集在这件摆满傀儡的小小仓库里,等待着队长的决定。
漫长的静默之后,雷烦乱的抬手松开了领结。他喉间的干渴与窒息依旧不曾缓解,可他还是说:“继续搜查。”
终于有人再也抑制不住怒气,“还要搜什么我们已经搜了四个小时了,全是傀儡、傀儡、傀儡都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你看到卡罗的耳坠了,这不就是证据吗拿着去质问那个该死的美第奇,他敢不承认就砍死他”
彭斯上前箍住了那个人的手脚,“你冷静一下,凭一枚耳坠就想逮捕一个美第奇吗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翡冷翠。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不会有人准许你逮捕这城市的城主。”
“这话你去对卡罗说”
四面一片沉闷,巡法使们眼眸赤红,愤怒翻涌在沉默之间。以往他们对雷言听计从,维护与信任雷是写进他们心底的铁则。谁敢对雷不敬他们必扬起嘲弄的笑容,冷然等他自取其辱。可这一晚他们就只是默许,因为那个人吼出的也是他们心底的不满。
彭斯望着雷,希望他能说些什么。但雷就只是死寂且静默的在这屋里寻找着。他将刀鞘插入傀儡堆里,用力的敲打它们身后的泥墙。
铿铿、铿铿、铿铿
后来他停了手,探身进歪斜拥挤的衣帽架里,自角落中拉起一条铁链。那铁链连接着两排衣帽架,原本用于收纳,便无人在意。
他攥住那铁链轻轻的晃动,满屋子都响着清脆的哗啦声。雷抬手清开两侧的傀儡和衣裙,刺鼻的香水味腾散开。那香味浓烈到近乎发臭,所有人都忍不住掩鼻退了一步。雷也抬手背遮住了鼻子,可他没有退开,反而上前一步,另一只手用力的扽那铁链。
只听到轰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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