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关照,若是把他得罪了,捕房定然跟咱们为难,那今后除了规规矩矩地做些小生意外,大财是再也别想发了”见龙邵文如此解释,叶生秋这才作罢。
黄金荣接了孝敬,眼睛亮了,脸上的每一个麻坑都泛着油光,“没走眼啊龙邵文还真是个硬角色。”他眼睛只亮了瞬间,又黯淡下去,他想起了范得礼,“触那心病心如刀割啊”他在地上走了几圈,说,“祥生现在码头搞土越来越难,你是不是再帮阿文他们想想其它生意”他拿着一千元的即期庄票,看了看又说,“年轻人攒点家当不容易,我不该揩他们的油”
马祥生说:他们几个根基浅脚跟都还没站稳,其他生意怕是暂时插不上手。
“赌台呢赌台是桩不错的生意,你应该介绍阿文过去看看啊”
马祥生似有所悟,“黄老板的意思是”
黄金荣笑而不答,只背负着双手,朝大烟间走去,突然想起来什么,又说:祥生你去告诉水果阿荣,我今天想喝他炖的鸡汤啦
马祥生找到龙邵文,又把那一千块给拿回来了,“黄老板说你的生意刚起步,头寸小,以后再说吧”
“黄老板仗义”龙邵文感慨着,也不接庄票,他说,“祥生阿哥,送出去的洋钿我没脸再往回拿啊黄老板既然不要,祥生阿哥就收了吧”二人又推托了几个来回,马祥生推脱不过,把钱收了,心底暗赞,“不惜财,有出息”他说,“阿文,码头的货不好搞吧每晚蹲在码头上,难免翻船,总要再琢磨个其他生意才好。”
龙邵文感叹着,“祥生阿哥说的没错呢只是我初来乍到,又入行不久,摸不着门道儿麻烦祥生阿哥给留意点儿,看有什么花头能赚来银子,指点小弟一下。”
马祥生笑着说,“除了烟土外,要说来钱快,还得是赌台。你看租界这几个赌台哪个不是日进万金啊只是开赌台需要法国人答应,难阿文你的实力也不够”他顿了顿,又说,“虽说大财发不了,想发点小财却不难,你如果有空,多去看看,时间长了就能摸出门道,去赌台赌钱的大佬多,油水足,生意应该好做啊”他跟着又补一句,“有黄老板关照,大胆干就是啦”
“哦黄麻皮的意思是赌台也可以搞虽说抢赌台不如抢烟土,但场面上有黄麻皮顶着,这生意,风险倒是小”龙邵文心中有了数,点点头说:祥生阿哥,我记得啦
随后的日子里,龙邵文他们又漂亮地干了几单,烟土没少搞,财没少发。在荷包渐鼓之余,每次也能依照规矩,给黄金荣和马祥生抽头,不管他们要与不要,龙邵文是照给不误这天俞文征又盯上一趟货,他们到吴淞口一看,暗暗叫苦了,龙邵文暗骂,“,这财是发不成了”水面及陆地上到处都是军警和水警,却是土商雇佣租界军方押运了。原先护土的小舢板则换成了飞剪船这是一种专门用来运输鸦片的水上快速帆船,可以说是为鸦片走私专门度身定做的。这种船的船身长,吃水浅,篷帆多,舷低面平,自重轻。载重量虽小,速度却快,是一般运输船的一倍以上,正适合鸦片运输。船首装有斜向突出的桅杆,操控灵活,顺风逆风都能行驶。飞剪船驶到吴淞口外的鸡骨礁时,还耀武扬威地放了一炮,炮声震耳欲聋,其意不言而喻:谁再敢来抢货,就用炮轰你龙邵文苦着脸,“飞剪船火力强大,咱们的小舢板根本就不敢下水,,财路断了。”
劫不成码头,众兄弟郁闷了,叶生秋说,“在半路上对烟商下手吧”他们趁烟商雇佣的马车即将进入公栈的时候,冲过去拦下了最后一辆运土车,赵孟庭利索地控制了车夫,没让他发出一点声音。等车上保镖反应过来的时候,枪已经顶在他们头上此后烟商更加小心了,龙邵文他们又盯了很多次,均没下手机会,心中很是烦闷。
其实不止是龙邵文烦闷,上海所有以“劫土”为生的人都很烦闷。这其中也包括黄金荣。黄金荣白天官服楚楚,正襟危坐,夜晚却摇身一变,变成暗夜鬼魅,鸦片大盗,他最大的生意就是土中取财,现在土商雇佣租界军警,官洋勾结到了一起,黄金荣也没了法子。以他的身份,他又不能明着去抢。否则一旦失风,他在租界的地位也就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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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046利生公司
“土中取财”之路既被堵死,龙邵文就打起了赌台的主意,他琢磨,“发赌财是老子的愿望之一,既然黄老板放了口风,何不先去探探风”他说,“我要去赌台开开眼了。”
众兄弟无不愕然,龙邵文无节制的狂赌是出了名的,如今又要去赌台败家,众兄弟无不开口劝阻叶生秋说:阿文兜里有了银子,还不如去睡几个窑姐实惠睡窑姐可以败火,玩儿钱输了却上火啊到底是败火好,还是上火好,你自己细细品味吧龙邵文笑了,“生秋阿哥,这小赌怡情,大赌败家的道理我早就明白啊我去赌台,是琢磨有没有生意可做至于赌钱,无非是小来来的玩上几手,再不狂赌了”众兄弟闻言,这才把心放下。
叶生秋则说,“那你一切小心吧赌台就像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从那里出来的,无不鲜血淋漓。到那里不要同人发生争执才好,遇事尽量忍让吧”
龙邵文望着叶生秋诚挚的面孔,心头涌起一阵激动,“生秋阿哥待我好”他说,“生秋阿哥放心吧你的话我记下了。”
gu903();俞文征上下打量着龙邵文,“阿文要去赌台,你这行头可该换换啦就你这副装束,怕是连门也进不去”众人朝龙邵文望去,见他头发乱蓬蓬的多日未洗,衣服脏兮兮的满是油污,都说,“是是阿文,你是该注意仪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