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的治安,利生公司的劫匪闹成这样,是在打我的脸只是利生公司附近弄堂路口太多了,劫匪很容易就躲藏起来,神出鬼没的,抓不住,唉劫匪再这样闹下去,我也只好辞职
马长胜又去找法租界捕房代理总监若维埃,递上五根金条,“层出不穷的劫案,是贴在租界面子上的一道脓疮,总监要下狠心挖疮才是,不然会让我们这些致力于租界繁荣的商人心寒啊”
千里为官只为财,若维埃眉花眼笑地盯着金条看了一会,马上就横眉冷目着说:劫匪嚣张、放肆,他们以为我这个代理总监是吃素的吧我才一上任,他们就横行无忌起来,这是想摸摸我的头皮软硬呀他喊来黄金荣,下了命令:限期破案,不得有违。
黄金荣心中嘲笑着,面上恭敬着,“我也着急这几天正琢磨着要不要引咎辞职”
“你吓唬谁呢”若维埃心中大怒,冷着脸说:好啊破不了案子你就辞职好了
黄金荣突然笑了,“我是真的没办法,那就辞吧”他正式的辞呈还没递上去,租界就已经开始乱了,流氓们到处宣扬说,“法国人自毁长城,黄老板不干了,我们的机会来了啊”法租界的各类案子一下就增多了,若维埃知道黄金荣的厉害了,琢磨:没这头麻皮猪给压阵,我这个代理总监永远去不了代理二字他有些无奈,毕竟才上任,根子浅,很多事情不得不依仗黄金荣。他叹着气想:五根金条,换不回来我的政治生命啊
马长胜山穷水尽了,神经也衰弱的厉害,服了大量容易使人昏睡的西药也不能让他入睡,他一天到晚眯着眼睛喝白兰地,让自己处于半梦半醒状态,“醉了就忘了啊”,好不容易醉了,睡着了,身上却出虚汗了,时而惊醒,就神经质地喊着,“劫匪抓劫匪呀”
花喜鹊冷眼旁观,终于忍不住说:都说你们广东人会保养,怕是这传言不尽实,我看你这是舍命不舍财”
一言惊醒了梦中人,“这话太精辟了,如同警世良言,命没了,还要钱干什么”马长胜清醒了,去找黄金荣说:黄探目,十万我出,我愿意同劫匪和解黄金荣淡淡地摇着头,“晚了啊对方看你没有诚意,已经不同意用银子解决了。郑老板在这个世道上,能用银子解决的事体,都不棘手,就怕用银子也解决不了,那才叫个麻烦。”
马长胜快疯了,“到底想要怎么样嘛”
“每日从你的赌台抽上三成,我想这个条件不过份吧”黄金荣撕掉了虚伪,露出了狰狞,“要不你就等着关门大吉吧”
马长胜如梦初醒,“你老母,原来是你黄麻皮在背后捣鬼”他在赌博一行侵淫日久,深知赌博之理,对方已经亮了底牌,自己若是没有能大过他的牌,不如趁早服输,强硬扛着,只有输的更惨,他笑着说:黄老板生意做的高明,能与黄老板合作,是我马某的荣幸他想:既然已经输了,为什么不输的漂亮一些,大度一些黄金荣也笑了,他做这样空手套白狼的生意早已驾轻就熟,多少茶馆、酒楼都通过这样的方法搞到了手,他想,“触你娘,你马长胜一个外来户算什么”
黄金荣入股“利生公司”,经老婆林桂生推荐,派机警伶俐的杜月笙进驻“利生公司”抱台脚,保证每日那三成的利润。杜月笙早先也混在十六铺,因经常去青帮“通”字辈流氓陈世昌设在小东门陆家宅硚口的“人和栈”赌钱,而被陈世昌瞧中,就此拜陈世昌为师,一脚跨入青帮,成了“悟”字辈。他进驻利生公司后,劝说马长胜照合约付清喜鹊党的佣金,打发走花喜鹊这尊瘟神。既然有了黄金荣这个股东看场子,马长胜也乐得少花这份钱
第一卷049踢赌台
马祥生给龙邵文拿了一千块,“黄老板说了,就这么算了吧以后不要再去利生公司门口扒猪猡了,不然法国人总催促破案,怕黄老板顶不住压力,作出什么为难的事情。”
龙邵文当然知道黄金荣借此机会入股了利生公司暗,心中不忿,“你黄麻皮,老子倒给你做了嫁衣”他笑着说,“黄老板对我有提携有恩黄老板说算了,自然就算了。”
叶生秋不高兴了,只把脸拉着,马祥生一走,他就发了脾气,“触那,小爷天天熬到大半夜,都没时间抱女人了,到头来却让这麻皮金荣得了乖,不行,这猪猡还得扒,不但要扒猪猡,还要去砸场子,进赌场抢赌客”
龙邵文安慰他说:生秋阿哥也不用为此烦恼,利生公司不能搞,黄浦滩上那么多的赌台,都可以去搞
叶生秋沉着脸,也不说话。
“扒猪猡”、“扒绵羊”风气一开,上海各色流氓纷纷效仿,都把它当做快速发财致富的捷径。此类事件层出不穷,各赌场、烟馆、舞台从此遭了秧,门口整日都逗留一群流氓盯着猪猡,看到身着华服者,一概扒掉。再往后这风气愈演愈烈,竟有流氓埋伏到大户人家门口,只要看见有人出门,就冲上去扒掉,不但扒外衣,连内衣也要害的这些人刚出门就没了衣裤,只得光着屁股打道回府。不少有钱人从中吸取教训,华服之外,套上破衣烂衫,需要办事儿应酬的时候,才脱下烂衣,露出华服。还有不少人相互见面,苦笑着打招呼的第一句话是:你今天被扒了吗
这天吴文礼回来说:阿文,我今天带兄弟去“诚信记”扒猪猡,你猜碰到了谁
龙邵文摇着头,“这可猜不到,难道与咱们相熟么”吴文礼骂了一句,“妈的,不是冤家不聚头上次抢咱们烟土的那个应桂馨,他也迈进这一行了。”
龙邵文怒了,“这就招呼兄弟去灭了这个应桂馨,上次他仗着人多,抢了咱们五包烟土,现在咱们刚发现了新生意,他就又来撬咱们的行,新仇旧恨跟他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