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着看他二人对视顷刻,龙邵文浑身战栗,大为害怕,“席蓦山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脸上僵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叫声“席帮主”,然后把门拉开
门开的瞬间,席蓦山身子直挺挺地向他身上拥抱而来,龙邵文大惊,想要躲闪,可身子竟然僵直的连腿都迈不开,旋即被压倒在身下他顿觉口干舌燥,全身发麻,心就要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
龙邵文闭着眼睛,只把头侧在一边,心中惊恐无以复加哪知等了片刻,压在他身上的席蓦山却再无动静,龙邵文稍微稳住心神,待心跳稍止,便用力抬起席蓦山的肩膀,这才看的清楚,席蓦山的身体被绑架在了一个木制十字架上,他的眼皮,竟是被人用小铁钉,从内强行钉在了上眼敛之上,而眼球之上,局然摁着两枚亮光闪闪的图钉
龙邵文见不是死人尸变,心中稍安,呸一口,暗骂道:,怪不得他的眼神看起来如此古怪
他脑中突然电光火石般地闪了一闪,“不好,老子怕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他知道绝不会有人无聊到搬来席蓦山的尸体,只是为了跟他开个玩笑,尸体之后,必定跟着一个阴谋就在此时,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重,显然已经接近了他房间的门,他缓和了一下麻木的身体,屏住呼吸,一边用力推动压在他身上的席蓦山,一边探头向门口望去,他想看看来人到底是谁来人进了门,居然是袍哥大爷冷开泰
在这瞬间,龙邵文似乎一下子就想通了:冷开泰已经不止一次来过湖口石钟山,肯定早就与湖匪内部人勾结到了一起他串通湖匪内奸,杀了席蓦山,却想把屎盆子扣在老子头上,让老子替他背这个黑锅嗯他串通的这个湖匪内奸一定是席家帮的坐堂姜佩环了,席蓦山一死,这其中最大的受益者非姜佩环莫属怪不得在汉口时,冷开泰曾说要一劳永逸地解决鄱阳湖匪,原来他竟是这么个解决方法,他偷了驴,却要老子来拔桩,其目的不言而喻,是瞧中了老子那价值巨万的烟土想到这里的时候,龙邵文已经推开了席蓦山的尸体站了起来,从袜中摸出威力强大的“掌心雷”,握在手中,冷冷地盯着冷开泰
半夜里,汪莘函睡的正香,突然听到门被“笃笃”敲响,汪莘函骤然惊醒,穿了一件衣服过去拉开门,突然一个人直直地就向屋中倒来汪莘函大惊,伸手一推,这个人“噗通”一声跌倒在他的身边
汪莘函点亮灯,借着灯光,看到一个身穿长马褂的人俯面扑倒在地上,旁边还摔飞了一顶礼帽汪莘函大着胆子,把扑倒的这个人翻了过来,马上就惊的大叫,“不好了,快来人啊席席帮主死了呀”他的声音凄厉绵长,在这静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第四卷282尸变下
第一个赶到汪莘函房中的是韩家帮的帮主韩子敬,韩子敬这晚也借居在“听涛眺雨轩”,他就住在离汪莘函不远的房间中,喊声将他从睡梦中惊醒,随手披了一件衣服就匆匆地跑了出来,他辩声来到汪莘函房中,见汪莘函正蜷缩在床头一侧,浑身萎靡,不停哆嗦,再看门口旁边有一具尸体,尸体颜面朝上,虽已不成人形,但仍可清楚地分辨出是席家帮的帮主席蓦山。
韩子敬倒吸一口凉气,对汪莘函喊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席帮主怎会死在你的房中
汪莘函哆嗦着摇摇头,“我我不知道。”他吓的连句话整话也说不出了。
此时,常年住在“浣香别墅”后幢“芸芍斋”的席家帮“坐堂”姜佩环也闻讯赶来,他见席蓦山死在地上,脸上悲愤交加,一步就跨到了汪莘函身边,伸手抓起仍旧蜷缩在地上发抖的汪莘函怒骂:王八蛋,你为什么要害死席帮主
汪莘函颤抖着说,“不是我不是我”
“哼席帮主的尸体在你的房中,不是你还能是谁”
汪莘函只是摇头说,“不是我不是我。我是一个读书人,怎么会有胆量杀人”
姜佩环大怒,“妈的,就算不是你,人死在你的房中,也与你脱不了关系,你说,不是你又是谁今天你如果说不出个子丑寅某,老子扒了你的皮。”
韩子敬在一边劝,“佩环,就他这点儿耸胆子,哪敢杀人,我看这幕后定然有真凶,或者是有人指使他杀人。”
姜佩环点点头,发下号令:今天凡在山上的人,一个也不许离开,直到找到杀死席帮主的真凶为止。
宫家帮帮主、秃头宫庆春也赶了过来,看到席蓦山的尸体,他一言不发,扑上去就揪打汪莘函。一边打一边骂,“老子早就瞧你不是个好东西,嘴里仁义道德,人伦纲常,却尽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老子今天非把你剁成八块,祭奠席帮主的亡灵不可”说着话,他拔出身上的枪,对准汪莘函的脑袋,就要搂动枪机。
姜佩环忙将他的胳膊推开,“庆春别莽撞,现在还不能确定谁是凶手,留着此人还有用,等查出真凶,再一并杀了不迟,他早晚也活不成,也不急在这一时。”
宫庆春收了枪,却拔出一把尖刀,他一脚踩在了汪莘函的脸上,“席帮主怎么会死在你的屋中你要是不说清楚,老子先剜掉你的眼。”
汪莘函此时头脑依旧发蒙,哪能说的清楚,只恐慌地掩面摇头,杀猪般地喊着,“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韩子敬说:我看不如这样,咱们押上这王八蛋,连夜在忠义堂召集兄弟,一同商议这件事情,看看怎么个处置方法。
姜佩环考虑了一下,点点头,“行,今天所有在石钟山的人都要到场,凶手肯定就在这些人当中”他沉吟了一下,又说,“当然也包括龙先生,毕竟这个汪莘函是他带来的人,汪莘函如果真是杀人凶手,他也难脱干系。”
“我赞同”韩子敬忙附和,“佩环,不如抓紧派出兄弟,把他们的烟土船先扣下再说。”
姜佩环看了韩子敬一眼,阴森着点头说,“理应如此。”
宫庆春“哈哈”笑了一声,“,妙啊这几船烟土即便贱卖了,也值百万银元。他们杀了席帮主,咱们就扣了他们的烟土船,谅他们也无话可说。”
韩子敬看一眼宫庆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人是龙先生那些人杀死的咱们扣他们的船,可不是为了贪图他们的烟土,只是为了不能让他们偷偷的溜走罢了,哼假入他们真是杀害席帮主的真凶,咱们扣了他的土船,又何必跟他们废话什么,到时把他们一并杀了一埋,倒也干净利落。”
宫庆春眼睛一瞪,“老子就是贪图他们的烟土又能怎样他们现在有把柄落在咱们手上,想怎么样还不是咱们说了算你个酸秀才,少假惺惺的装模作样了,烟土你要是不要,老子和佩环两人分了,妈的,老子巴不得少分一份给外人。”
韩子敬指着宫庆春,“你没脑子啊如果事情不是龙先生他们干的,就凭你,也能动得了他一根汗毛,他的朋友遍及四海,手握兵权印把子的就有若干,放下旁人不讲,到时白极公的双龙头来朝咱们要人,你又如何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