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道贺的群匪粗鄙之徒居多,酒足饭饱后,有那素来不合的,便借着酒意寻衅闹事,拔枪滋事,一言不合,就抄桌子、抡凳子开打,只可惜了那些古旧的红木家具,在群匪的手中,都成了袭击对方的武器。只一顿饭的功夫,就把个典雅幽静的梅花厅搞得是乌烟瘴气,纷乱不堪。厅中家具尽数捣毁。幸亏龙邵文弹压的早,不然在这开帮的大喜日子,说不定会闹出人命来,把喜事办成丧事。
开帮仪式前后共进行了七天,所到匪徒不下万余,期间不算吃喝用度,仅鸦片一项就消耗了三千多两,折合大洋万数之上,这在只进钱、不出钱的群匪当中,可算是大手笔了。当然龙邵文不会让这笔钱白白地就这么流走了。早在开帮之前,他叫手下湖匪打着赞助之名去四方县城找大户人家送条子去“开借”,额度视对方家财而定,或要鸦片,或要粮食,或要光洋,如果事主照数付出,龙邵文还给其出具收据,将其纳入自己的保护。如事主抗拒不借,则记下姓名住址,只等开帮大会结束后再找其算账。开帮大会期间,鄱阳湖众匪则谨遵龙邵文敕令:“斋戒”七日,不准打砸偷抢。
此一开山大典,鄱阳湖“齐天大圣”的美名扬遍除东北四省、新疆、台湾之外的全国匪帮,匪徒中只要一提起“齐天大圣”之名,无不点头说:好大的气势,好大的排场、好大的场面,真是替咱们这些绿林中人长脸。
经此开山大会,龙家帮在众匪帮中名气大振,声名鹊起。在匪帮中竖立了极高的权威和声望,所到之处,各路土匪无不给其面子,以至后来达到一言九鼎之境界。这其中原因不仅是龙邵文手面阔绰,出手大方之缘故,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鄱阳湖匪扼长江之咽喉,往来船只若是没有龙家帮点头答应,那是无论如何也通不过。众匪常年行劫,难免有时候会借其地盘干些不法勾当,因此这“齐天大圣”是说什么也不能得罪的。龙邵文当然也因此风风光光地过了一回土匪瘾。
至此,“想风光、拉大杆”成了无业游民以及各地土著豪强纷纷追求的时尚。各地土匪纷纷效仿,在神州大地上四处“拉杆开帮”。以至于万里锦绣河山四处匪患不绝。
所谓“拉大杆”就是拉拢无业游民加入杆匪,拉杆之人成为众匪之头儿
开山大会后,龙邵文让人捉来了那些在大会期间不予配合的地主老财,逼着他们说出家中钱财的下落,然后就派人前去抢劫,对那些十分配合的财主,龙邵文通常会网开一面,少罚一些钱财就放了人,对那些死不悔改的,龙邵文则毫不客气,通常都是把他们交给手底下的匪首,任他们随便处置。但有一条:若非罪大恶极,不许伤其性命。
这天手下兄弟抓来了湖口县的小地主苟金生勒索钱财。龙邵文亲自审讯苟金山,要他交出所收藏的财物,却被苟金山直接拒绝,龙邵文顿时无招,不知道怎么下手才好。就把苟金山交给刚提拔起来湖匪小头目罗洪超处理。自己则在一旁观看、学习湖匪敲诈勒索的手段。
罗洪超下令将苟金山的衣服全部剥光,在他身上涂满烂泥,置于太阳下暴晒。龙邵文大为不解,但也不好询问。午后,紧贴在苟金山皮肤上的烂泥水分被蒸发,泥巴收缩。龙邵文看了苟金山痛苦异常的表情,这才明白烂泥收缩时可把身上皮肤拽得生疼无比,严重时还可将皮肤从身上拽掉。不由得对湖匪刑讯逼供的这一套手段极感兴趣。
他对苟金山说:老子劝你还是乖乖地把钱拿出来,请大家帮你分着花了吧有命才能花钱,如果把命都丢了,要钱还有什么用
谁知苟金山极为强悍,虽然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可依旧铁嘴钢牙,一字不说。龙邵文有点儿无计可施,只好看着罗洪超。罗洪超用点燃的蜡烛烧苟金山的腋窝。苟金山疼的死去活来,可兀自强抗。罗洪超又让人端上来一口烧红的铁锅,扒光苟金山的衣服,就要把他摁在铁锅上烙。
龙邵文不忍再看,正要离开,苟金山突然说:龙帮主,我说,我全说。
龙邵文“哈哈”笑了几声,骂道:,你早说了,何必受这罪受了半天罪不还得说换做是老子,没等你动老子一根汗毛,老子早就全招了,这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第四卷290斧头党
龙邵文在鄱阳石钟山开山之际,付伟堂押着四船烟土先行回到上海,至此,一条的烟土贩运线路就此开通船在码头才一停靠,自有“龙升脚力行”的数十名脚力,在脚夫头冯易简的指挥下上前卸货,将货物屯入公栈
众兄弟、门生闻讯,纷纷赶到码头来接,码头顿时车马拥堵,冠盖如云明白的人都知道是龙升大老板、烟土贩子龙邵文归沪,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是上海又来了哪一位权贵
付伟堂下船后,众兄弟不见龙邵文踪影,大为奇怪,纷纷向其询问付伟堂笑着说:阿文在鄱阳湖当了山大王,成了湖匪的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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