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绍增骂咧咧,“日他仙人板板,上次我收了康心如写在烟卷上的一张字据,不小心把烟卷给点着抽了,那可是三十几万啊我让心如再给我补写一支烟卷,他却说什么也不给再写,这不是在赖账嘛”
“谁教你不小心了”康心如笑着说,“你既然有把几十万点着抽了的魄力,为什么还要我给你补”
戴笠耳中听着几人的调笑,脸上也露出了淡淡地笑容。他看着桌面上的明牌,自己是两个a,如果扣放着的那张牌也是一个a的话,三条a就足够梭哈了,只可惜扣着的那张牌并不是a,而是一个k,一个黑桃k。戴笠笑了,他上局趁荷官不防备。恰好藏了一个a在身上。此时正好能派上用场
他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牌。见几个人的牌都没有自己的大,虽然范绍增仅明牌就是三条k,但戴笠知道,他也只能有三条k了。因为剩余的一张在自己这里扣着。他已经决定,这一局梭哈后,就带着胜利果实打道回府。
“梭哈”范绍增见几人的牌面都没自己大,已经开始提前叫喊上了。余人早就把牌扔了。桌面上只余下戴笠,戴笠手中藏着的那张a已经准备调换k了,他知道凭自己的手法,场面上没一个人能看出自己换了牌。在他眼中,范绍增那张圆圆的胖脸,已经变成了绛紫色
范绍增看着戴笠“咦”了一声,“我可是三条k的面子,难道吓不住你梭哈”
“好一局定输赢吧”戴笠伸手把自己面前的支票加烟盒纸全部都推了出去,“这大概是一百万。”范绍增也不含糊,他伸手摸过支票。填了一百万扔出去,“翻牌吧”
“真是个范哈儿”戴笠看着范绍增笑了。他慢慢地伸出手,把牌翻开,赫然是三条a。
“怪不得,怪不得。戴老兄硬是要得,耍的狠哪”范绍增又“哈哈”地笑了一声,也把自己的底牌给翻开,赫然又是一条k,一条黑桃k,他看着戴笠那张变成绛紫色的方脸,笑嘻嘻地说:我四条。
“这怎么可能”戴笠拍桌子站起,想说桌面上怎会有五条k,可他马上就反应过来,剩余的那条黑桃k藏在自己身上。“好好范师长硬是要得”戴笠吃了个哑巴亏,从容地笑笑。只这一局,他就由最大的赢家变成了最大的输家。
这局之后,戴笠换牌时就变得更加小心了,只是牌不做主,他私下里藏的牌根本就派不上用场,他开始霉运连连了,支票开完之后,他已经输了几十万。于是也学着康心如的样子摸过烟盒纸,在上面写了数字去付赌账。
桌面上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不肯伸手去接。戴笠自然知道别人不肯接他烟盒纸的原因,因为他写在烟盒纸上的钱数,根本就是无处兑现的。在座这些人当中,龙邵文有龙升银行重庆分行,杜月笙有中国通行重庆分行、刘航琛有川康银行、康心如、康心之兄弟有美丰银行、吴启鼎虽是官僚,但他有财政部的背景,又受孔祥熙指派,出任了四明银行董事长,杨虎自来重庆后,争得重庆警备司令一职未果,自此失宠于蒋介石赋闲在家,但谁都知道杨虎当年在上海清党时早就存下了万贯家财,因此他耍钱时,向来不用支票,只把金条、玉器、书画、古玩等折成现金
杜月笙见戴笠尴尬,本想挺身救场,但他此时蛰居重庆,势力大不如从前,他开银行的钱还是从刘航琛那里借贷得来,因此也不好强自出头,拿着别人的钱来摆自己的脸面。更何况以他此时的境地,也没能力再做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情,他眼见无法帮到戴笠的忙,只好抱歉地对戴笠笑笑。
眼见戴笠递出去的烟盒纸没人去接,龙邵文淡淡地笑了一声,“凡是雨农签过字的纸片,都由我龙升担保了,诸位,你们只管放心拿着,随时可去龙升兑换现金。”
龙邵文既然开口,自然是季布一诺,黄金万两。戴笠的烟盒纸终于成了赌桌上畅销的硬通货。
龙邵文的担保让戴笠如释重负,再赌起来的时候,他也就显得轻松了许多,只是霉运并没有随着他的轻松而不再降临,这一夜的赌博,他写了数十张纸条,累计输掉一百多万。到最后刘航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拍桌子站起,骂声,“日他先人板板,散了吧”别人也觉得戴笠这般赌法,实在是无趣之极,见刘航琛提出散了,也都站起身来。而龙邵文却笑着不以为意,只是别人既然都不玩儿了,他与戴笠拿着自己的钱对赌,岂不是更无趣
从范公馆出来,戴笠对龙邵文说:这钱我是还不起了,龙先生,我送你几单生意作吧
龙邵文笑了笑,“都是自家兄弟,雨农又何必如此多心。”
“欠账总归是要还钱的,要不别人会说我戴笠不仗义了。龙先生,凡是我军统局伸手探得到的生意,不管你瞧对那桩,只管开口就是了。”
“好需要时我自然会找你,不过却不是现在,不然传了出去,倒成了我预先有所图谋似的。”
戴笠见龙邵文话已至此,也就不再说什么
自第二天开始,龙升银行重庆分行便陆续收到了用来兑换现金的烟盒纸,由于龙邵文有言在先,这些烟盒纸很快就被收拢回来,龙邵文一核算,烟盒纸共有七张,累积金额法币一百一十五万。他把这些烟盒纸小心地收起放了
第四卷695接待上
龙邵文回到重庆的第三天,委员长侍从室就打来电话,说是委员长请他过去。此时距龙邵文装作腿部受伤正好是第一百零一天。龙邵文见蒋介石算着日子找他过去,说明心中一直惦记着他的伤势。他居然破天荒地感动起来
蒋介石一见龙邵文就关切地问:阿文你的腿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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