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 / 2)

gu903();第一步棋已落定。

以后呢?

待到十年后的冬天,她是否依然会受到刺杀?

是否依然像曾经经历过的那样,不明不白地当个冤死鬼?

黑色的纱在许昭仪的帐上罩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正午的时候,黑纱终于撤了。

仆从端了水进去。

熬了一天一宿的皇帝略微狼狈地走了出来,终于没人限制他们的行动了,高悦行靠近营帐外,听到了许昭仪断续的低泣。

五皇子李弗宥薨了。

他刚取的新名字,甚至还没来得及填在皇室玉牒上。

奚衡查案有了进展,他抓了在李弗宥身边伺候的仆从,带到大皇子的面前,大皇子却指认说,这个仆从不是他那天在山脚遇见的那个。

根据仆从的回忆,那日,李弗宥先来无聊,听说李弗襄去山上行宫看书了,于是便想上去找他一起玩,但是进出藏书阁需要皇帝的许可,李弗宥为人向来闷闷的,从小知道皇帝不待见自己,也知趣的不往皇帝跟前凑,打算隔着窗把李弗襄喊出来就是了。

可惜半路的时候,他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叽里咕噜滚在路旁摔了一跤,再起身时,便找不着五皇子的身影了,他死心眼的以为五皇子已经走在了前面,于是继续向前追,直至追到行宫都不见主子的人影,这才知道不妙,慌忙回来报信喊人。

而大皇子李弗迁在山脚下遇见的那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半,到处寻不到踪迹。

奚衡发了狠,从营地到行宫,一个一个的排查,只要是喘气儿的,坚决不放过一个。

高悦行陪着李弗襄去看许昭仪。

才几个日夜,许昭仪已经瘦脱了相,她不吃不喝,守在灵前,抱着自己儿子的棺椁,恨不能随之一起去了,皇帝亲自来劝都没什么用。

李弗襄担忧地拉拉她的手,然后亲手捧了汤药,递到她的嘴边。

许昭仪也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才能打起一点精神,疼爱地抱一抱他,强撑着拿起药,一饮而尽。

李弗襄在她身边绕了七天。

停灵的第七天,许昭仪主动走出灵堂,去见了皇帝。

皇帝正欲伸手扶她。

许昭仪却叩倒在地,说:“陛下,我儿的丧事,请陛下暂且秘而不发。”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37章

“秘而不发?”

皇帝不知许昭仪是何意,以为她尚不忍面对丧子之痛,于是亲自将她好好扶起,温言好语地劝道:“朕知道你心里难受,可孩子的灵不能长久地停在外面,早日入土为安才是正理。”

许昭仪抬起头,面容不施粉黛,通红的眼睛里除了难过,更有明显流露出的决绝之意。

皇帝有被她的目光慑住,说话更温吞了:“可是心里还想不开?你放心,咱们的儿子死的蹊跷,朕已经查到了些许眉目……”

许昭仪缓缓摇头:“真相要查,臣妾相信陛下。但臣妾今日来不是为了此事。”

皇帝见她穿得单薄,扶她走向帐里:“坐下说。”

许昭仪手里被塞了手炉,却固执地放到一边,她说:“我儿的名字虽已让礼部拟好,但还没有玉牒。”

皇帝:“等回宫之后,朕便立即……”

“不。”

循规蹈矩了一辈子的许昭仪首次不不敬,打断了皇帝的话:“陛下,臣妾的五皇子仍然在世,他得陛下亲笔赐名——李弗襄,请陛下择良辰吉日,开宗庙,赐玉牒,上族谱,名正言顺地还他应有的尊荣。”

许昭仪的一番陈词并不激昂。

皇帝默然片刻,他费了些时候,才琢磨明白许昭仪的意思。

尽管五皇子出生之时未起名字,但玉牒上始终为他留了一个位置,所以,给他上玉牒是名正言顺理所应当,只要皇帝想,随时都可以。

可李弗襄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存在,他以混淆皇家血脉的孽种身份出生,自出生起,便被李氏皇族除名。除名容易正名难。皇帝上有祖宗规矩压着,下有朝臣的眼睛盯着,他可以说一不二,一意孤行,可是,李氏皇族的脸面要不要了?李弗襄名不正言不顺的身份能不能真正立足于世?

那些问题至今无解,皇帝几个月来无时无刻不在为此事心烦。

李弗宥死在春猎的营地里,丧事尚未公布于天下。

玉牒上唯一预留给他的那个位置……

皇帝此前竟未想过这一层,他心里沉了沉:“可若是那样,咱们小五至死都是个没名没分的孩子。”

许昭仪何尝不知,她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双手,说:“请陛下成全臣妾的一份心吧。”

李弗宥的灵位在萧山停了七日,第八日清晨,皇帝拔营回京。宫中丧钟敲响,皇帝朱笔一道讣闻公诸于天下——“皇二子,薨。”

江湖之远,庙堂之高,百姓虽好糊弄,朝廷百官可不肯善罢甘休。

明明死去的是皇五子,当日春猎,多少文武百官都亲身祭拜过,怎么皇帝一抹脸,就要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呢。

他们其实心里门清,不过就是为了李弗襄的身份能见光而已,折子雪片似的飞到皇帝的桌案上,皇帝当即在乾清殿前命人摆上火盆,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多少老臣气得仰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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