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 / 2)

gu903();高悦行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但是父亲大人在上,高府大门一关,她连往外瞄一眼都不可能,母亲和长姐拉着她家长里短,一个刚满四岁的弟弟成天在花园里淘气。高悦行若是肯安于现状,这便是最静好不过的日子了。

可惜,她坐在廊下,望着艳阳高照下的草木繁盛,面是暖的,心却是冷的,她知道,这样平静安好的命不属于她,不敢贪恋,怕将来还不起。

高悦悯看着自己的妹妹:“你前段时间总是往宫里跑,隐约听说你和那位五殿下有年少的情分?”

高悦行手里头正拿着两根丝线打着璎珞,说:“姐姐最近看我一直欲言又止,原来是想问这个啊?”

高悦悯见她不避讳这个话题,才放心,说道:“你今年十三,也到了该考虑终身大事的年纪,母亲前些年想替你留意来着,可是被父亲劝阻了。”

高悦行好奇道:“父亲说什么?”

高悦悯:“父亲说,你的婚事恐怕由不得家中做主,操心也百搭,不如静观其变。”她顿了一顿,补充道:“这是父亲两年前说的话。”

高悦行:“父亲心中总是有成算的。”

她的上辈子,对父亲的印象并不深刻,她就像寻常养在深闺中的小女孩一样,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父亲的荫蔽。至于父亲如何在腥风血雨的朝堂中立稳脚跟,又是如何在一群豺狼虎豹间游走保全自身,她一概不知。

见过了,才难掩心中的震撼。

高悦行懂自己的父亲,她觉得父亲应该也懂她。

高悦悯见妹妹的眼神逐渐发直,神思不知飘到哪里去了,于是唤了一声:“阿行!在想什么?”

高悦行猛地回神,发现手中的璎珞不知不觉打歪了,于是面不改色拆掉,重新再来,嘴上说道:“我离家了这些年,不知京城有没有新鲜事,姐姐讲些给我听吧。”

高悦悯:“天子脚下,国泰民安,倒也没有特别的,或者,你是想听听那位五殿下的趣事?”

假装听不出姐姐的打趣,高悦行笑了笑:“也可,那就讲讲他吧。”

高悦悯:“陈小姐那桩事就不必说了,咱们这位五殿下,在京中可是位十足的纨绔,成天游手好闲,招猫逗狗,甚是潇洒……你知道陛下去年刚纳了一位昭容吗?”

高悦行大惊失色:“什么?”

不怪她,皇帝身边已经近二十年未曾纳过妃嫔了。

而且,上一世……也没听说啊。

高悦行:“那位新昭容……什么来头?怎么这事还和五殿下有关系?”

时隔一年,高悦悯说起这事,也觉得荒唐,道:“叙州的永平侯犯了事,全家流放的流放,下狱的下狱,永平侯有一独女,传闻容色无双,有章台杨柳之姿,押送进京,充入教坊司……那些男人,对她垂涎已久,甚至还有不远千里,专门为她赴京而来,在她进京的头一日,教坊司外,就有几位子弟闹成了一团,打得难舍难逢,甚至还见了血。那位侯府小姐当场欲触柱自尽。”

充入教坊司,便成为不知死活的官妓,对于娇生惯养的侯府小姐来说,确实不如死了痛快。

高悦悯:“是路过的五皇子将人救下了。”

高悦行哦了一声:“他又救人去了?该不会又救出麻烦了吧?”

高悦悯:“还真让你猜着了。”

高悦行:“怎么说?”

高悦悯:“五皇子何等身份,他硬要将人带走,寻常人等也不好拦……可毕竟是教司坊的官妓,没有陛下的旨意,谁敢造次。”

事实证明,李弗襄敢,他的胆子确实大到没边儿了。

高悦悯说到这,露出了一个很微妙的表情,可以说是一言难尽了:“殿下当街放言,此女姿色无双他要把人带进宫里献给皇上。”

高悦行倒吸一口凉气,脑子里嗡嗡作响。

李弗襄真是踩在皇帝的痛处上蹦跶。

他怎么能干得出来——儿子给老子献女人。

高悦行喃喃道:“……皇上没打死他呢?”

高悦悯一点头,说:“打了,说是传了板子。”

高悦行手里的璎珞又打歪了,再次拆掉,不想重来,心烦意乱地扔在一边,问:“那他……”

高悦悯知道她想问什么,说:“第二日,皇帝就下旨,把他塞进了出征西境的军中,他离京的时候,身上应该还带着伤。但想必不重,大家都明白,皇上舍不得的,不然也不会真的将那位女子纳了,还给了个昭容的位份。”

高悦行恍恍惚惚地避开人,走到李弗襄的住处外,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不认识他了,他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啊。

李弗襄在屋内感觉到她来了,等了半天不见人,于是主动推开窗户的一条缝。

他倒是时刻牢记高景的警告,要把自己藏好,不能让旁人发现。

高悦行仰头望向他。

李弗襄见左右无人,便大胆将窗户推开了些,冲她递出一只手。他手心向上攥着拳,似乎是藏了什么东西。

高悦行下意识的抬手接。

然后,一朵红艳的秋海棠轻飘飘落进了她的手里。

这个季节怎么有秋海棠。

高悦行定睛一看,原来是纸折的,他倒是手巧,花瓣层次分明,乍一看,差点以假乱真。

只是这颜色……

高悦行发现自己只是托了一会儿,手心便染上了一片红。她皱眉,抬起手闻了闻,一种浅淡的香味十分熟悉。

高悦行:“……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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