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2 / 2)

gu903();据说最后花园里缺一块黄山石,于是,才迟迟不毕工。可是,襄王的府邸,若不是皇帝默许,他们哪有胆子拖。

皇帝的意思很多人不明白,平白传出了许多揣测。

但也有很多人明白。

荒唐的是,那些不明白的人,嘴巴一张一合,到处散步谣言,说得跟真的似的,而几个心里明白的人,反倒成了锯嘴葫芦,装作糊涂模样。

高悦行当然属于明白的那一挂。

李弗襄封王的旨意已下,一旦王府完工,他便要移宫了。

无非别的,皇帝舍不得,想要在宫中多留他一段时日而已。

李弗襄进了皇城,前去乾清宫的路上,见着了信王李弗迁。

高悦行跟在李弗襄的身后,虽不怎么言语,但也注意到了。

李弗襄拱手对兄长行礼。

兄弟俩鲜少见面,所以一直不怎么亲,见面颇有几分尴尬。

李弗迁在廊下停住脚步,问了一句:“听说你刚经历了一场凶险,可有伤着?”

李弗襄说没有,又道:“多谢兄长关怀。”他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说:“听闻兄长喜事将近?”

他总是对别家谁要娶亲上心得很。

李弗迁年纪不小了,出宫立府也几年,他的婚事,皇上让他自己选个喜欢的女子,他选了翰林寺编修的妹妹,家底并不富贵殷实,女方出身寒门,父母早逝,兄长是今年榜眼。

皇帝思虑了几天,最终允了。

李弗迁对自己的未婚妻显然是真心喜欢,提到她,脸上展了些笑容,说:“礼部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估摸能赶在明年之前,话说回来,五弟年岁也到了吧。”

李弗襄毫不避讳地回头看了一眼高悦行,说:“我不行,我还得再等等。”

李弗迁瞧见了高悦行。

高悦行也瞧见了他,信王脸上仍旧是遮不住的憔悴,他过于忧思了,高悦行猜不准,是因为婚期将近,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李弗迁说:“快去吧,父皇等你等得很心焦,你出城了大半天,父皇连口水都咽不下。”

兄弟俩错身而过。

李弗襄刻意停住脚步,等着高悦行慢吞吞地跟上来,说:“我兄长要娶亲了,等到了那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高悦行目不斜视:“你能去,我可不能去,我和那位姑娘,一非家族世交,二非闺阁手帕交,回头送份贺礼便罢算是周全了。”

李弗襄说:“我去求贤娘娘给你们家发请帖。”

高悦行:“我们家不会去的。”

李弗襄:“为何?”

高悦行瞧了他一眼,叹气,他对于政局还是缺了一份敏感。高景身居要位,深受皇帝的倚重,且高氏家风严谨,高景一身清白,最不愿涉及党争。

襄王和信王隐隐已成对垒之势。

若非高悦行和李弗襄自幼便掰扯不清,难舍难分,高景是绝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室的。

到了乾清殿门口,李弗襄没有机会再追问了,皇帝身边的高内侍躬身迎了出来,道:“小殿下可算回来了,陛下正等着呢,吩咐了见您不必通传,您也别急着去见陛下,里头准备了汤泉和几碟清粥小菜,您先沐浴填填肚子,再说别的不迟。”

紧接着,他瞥见了高悦行,一张脸笑得更是和善:“高小姐奔波了一天也甚是辛苦,女儿家毕竟要仔细些,奴才传辇送高小姐去春和宫梳妆罢,公主也正等着您呢。”

高悦行拒了轿辇,她向来善于分寸感的拿捏,在宫人的引领下,到春和宫冲洗梳妆,打理干净自己。

还是女孩最懂女孩。

李兰瑶的妆案上,用匣子装了一朵牡丹绒花,是专门为她准备的,栩栩如生,还有金枝明珠点缀。李兰瑶亲手替高悦行簪在发间,双手扶着她的肩,与她在镜中对望,说:“我记得小时候你有这么一只,前些日子我命人打理库房,偶然又寻着这么一只相似的,特意留给你。”

高悦行小时候那只留在了宫里,早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她笑了,仰头说:“谢谢。”

李兰瑶道:“我母妃本来想留你用膳来着,但是陛下那边传了话,要接你过去,我这里蒸了些螃蟹,你一并带过去吧,我就不过去了。”

高悦行奇了:“怎么又吃螃蟹?”

李兰瑶说:“父皇的心肝喜欢,母妃便时常送一些过去。”她说这些话,倒是听不出有多大的怨气,高悦行犹记得小的时候,皇帝对那李弗逑的盛宠,不知害得李兰瑶背地里哭过多少回。

高悦行忍不住问:“我离宫的这几年,你过得可好?”

李兰瑶一笑,说:“很好。我小的时候想不开,也看不清,所以总给自己找不痛快,直到年岁长了些,才意识到父皇对我的疼爱,其实不亚于对他的任何一个儿子。”

她是皇帝膝下唯一的女儿,是大旭朝唯一的公主。

只是幼是,母亲战战兢兢的固宠,让她一度对皇帝心存误会。

李兰瑶说:“以前,父皇最喜欢和母妃聊天,因为母妃是跟在他身边最久,最通情达理的妃子,后来,我长大了,父皇反倒和我聊得比较多。”

这不难理解。

贤妃再通情达理,也是侍妾出身,未曾读过几本书,心思和眼界都很是局限。

公主则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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