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2 / 2)

gu903();高悦行乍然听到他的名字,还真好久没见着这个人了。

赵佟生道:“他在皇城变故之后,不服信王。信王将他们一干人等押进了天牢,但是前段日子,皇上的灵柩出城,顺便也把他给捎出来了。”

高悦行问:“是他一个人?”

赵佟生又道:“皇帝的仪仗里,不净是些太监宫女嘛,那可都不是寻常的太监,是徐掌印的亲信,关键时候且充当劳力一用吧。”

高悦行心里感慨:“皆是忠良。”

李弗襄在下面建的地牢,是仿了东宫地牢的形态,出口处在水下。

但是当时李弗襄建这东西是用来玩的,轻易要不了人命,虽能困个一时半刻,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丁文甫混在皇上的灵柩旁边,走了一半的路,确定已经远离了京城,即使孔世戍有眼线,无法再及时将消息传回京里,便带着人快马加鞭,去找自家统领会和。

仪仗里面混着几个不知情的人,顿时乱做了一团。

路边半人高的枯草丛中,一人忽然骑着高头大马踱出来,所有人的视线都望向了他,他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张威严的面孔。

不知谁开了头,噗通一声跪下,哆哆嗦嗦地叫了一声:“许掌印?”

于是,稀里哗啦跪了一片。

正是那传闻中在自尽在乾坤殿,然后被扔进了乱葬岗喂狗的许修德。

他怎会出现在这里?还活的好好的?

正当众人慌乱之时,人群中有人亮出了刀,在许修德的命令下,押着他们抬着灵柩继续行进,前往皇陵。

孔世戍在府中小憩,外面风卷起枯叶砸在了窗户上,他蓦然惊醒,一摸头上全是冷汗。

“父亲,何故睡不安稳?”

孔家长子侍立在榻前,手里端着汤药。

孔世戍把汤药推开,撑在榻上平复了喘息,才道:“我做了个梦,梦见有人要杀我。那张脸我认识,你猜是谁?”

平庸的长子道:“儿子不知。”

孔世戍咧开嘴笑了:“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你说怪不怪?”

长子安慰道:“父亲最近太累了,再睡一会吧,天还没亮呢。”

孔世戍摇头,披衣走到窗旁,问:“城外有动静了吗?”

长子摇头:“没有,一切平静。”

孔世戍点点头,挥手叫儿子退下了,汝子蔺要做什么不会向他报备,但他有自己的眼线和消息,他早知道,汝子蔺要在潞涉山耽搁一程,先收拾了襄王妃。

问题在于,他真能收拾的了么?

钦天监正正在孔世戍的府上做客,是皇宫沦陷的那日被孔世戍强行“请”来的。钦天监正大人姓明,明一舟,据说祖上追溯几代是明崇俨的后人,来头不小的。

孔世戍整理了一番,亲自到客房去探望他。

明一舟正在院里煮茶。

孔世戍倚在门口瞧了他一会儿:“你倒是清闲?”

明一舟见了他,情绪无波无澜,既不起身,也不怒骂,只道:“珍惜最后的清闲吧,再有几日,今年的雪要下来了。”

孔世戍问:“是雪?还是血?”

明一舟抚着须髯,笑了:“孔尚书,你也在害怕啊……”

孔世戍被他戳破了心事,非但不恼羞成怒,反而不请自来坐到了明一舟的对面,看架势是想讨一杯茶喝。他望着在那滚水里舒展的嫩茶,道:“我让你算算大旭朝的国运,你说至少还有百年昌盛,我让你算襄王的命格,你说他杀孽缠身,在命中自有贵人替他纾灾解难。”

明一舟问:“您还想让我算什么呢?”

孔世戍:“襄王是否有帝王之命?”

明一舟笑着说:“他的命数从西边来,并非紫徽,而是白虎,白虎主战,他是将星。”

孔世戍:“我问你他是否有帝王之命!?”

明一舟无奈:“孔大人非要让人把话说明白么……有,他能主天下。”

孔世戍道:“那你再给我算算襄王妃高氏女,我曾经听闻清凉寺的住持给她起过盘,说她凤唳云霄,是当皇后的命。”

明一舟却闭上了眼,说:“她我算不了。”

孔世戍:“为什么?”

茶水滚了两番,煮出了又苦又涩的味道,明一舟闭上眼睛冥想了一个小周天,再睁眼,见孔世戍依旧在对面瞪着他,今天不问出个结果,他是不会罢休的。

明一舟只好道:“襄王妃百岁宴时,我受高大人之邀,上门道贺时见了那女娃一面,当时我便起了一卦,且断言她是早夭之命,活不过九岁。”

孔世戍:“高景没打死你?”

明一舟:“呵,这样的话当然不会说出口。”他平静地望着孔世戍:“可是你见着了,她九岁那年是遇了一难,但她还好好地活着呢。孔尚书,我劝你,见了她远远地避着走。”

孔世戍沉下了眉眼。

可惜的是,汝子蔺没能得到这样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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