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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秀忙着跟满遗党打嘴仗,每天看报纸,查资料,忙得不亦乐乎。接下来的一个月,除了跟着四哥张若玮去百代录了准备寄往emi的唱片,她几乎都没出门。至于去上大图书馆借书,她是派梅子去的,没想到小丫头竟然识字,这么好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她的所料没错,emi那边拿到那两首歌果然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寄来了发行合同,甚至热切地希望能跟marysue小姐,建立起长期的合作关系。害怕那边只要歌,不要人,她故意把marysue定义为了创作型歌手,果然,那帮英国绅士没傻到做杀鸡取卵的事情。
录完歌,她继续专心跟满遗党和崇洋党掐架。她原以为皇汉党的最大敌人是满遗党,以为打败了他们就彻底胜利了。后来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天真。她最大的敌人竟然是崇洋党,那帮家伙不管崇的是西洋,还是东洋,都恨不得把她往死里掐。
如果不是回到了这个时代,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民族自尊心降到极点后,人真的会全盘否定本民族的文化,甚至恨不得把祖宗从坟墓里挖出来,鞭尸三天三夜。虽然她已经拼命转移注意力把脏水往满清入关上泼了,依然还是被骂得狗血淋头。
没办法,那帮崇洋党跟固步自封的满遗党不同,大部分可都是留过洋的,水平都是杠杠的。要不是她有后世论坛上看来的独特论点,跟那帮被她成功洗脑的青年学生的力挺,十个她都早已被骂哭了。
令她欲哭无泪的是,后来甚至连周广平周大神都加入了战团。这样的骂战大神用来当盟友那绝对是无往而不利,然而一旦成了敌人,那种感觉怎一个销|魂了得。
她不得已披着草清的马甲跟周大神大战了三百回合,差点被骂哭,也差点把周大神骂哭。战场无父子,周大神送了她一顶“孔老二的回魂尸”的帽子,她也送了他一顶“数典忘祖大汉奸”的帽子。并且心情愉快地重新定义了“汉奸”二字的意义。
她强烈怀疑“回魂尸”二字的灵感来自于她之前那篇小说,倒是蛮形象的。嘤嘤嘤,太悲伤了……
她也知道“汉奸”二字有点过,但是,好不容易回到这个时代,比起眼睁睁看着未来连端午节都变成韩国的,她宁可被自己尊敬的大神恨上。
日子过得实在太充实了,她早已把受了她会心一击的杜雪怀忘到了九霄云外。直到杜雪怀登门,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已经快一个月没见过他了。
不知道是怎么搞的,那家伙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面容憔悴,形销骨立,要不是他原本人就瘦,陆秀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大病了一场。
“我……我对男人没兴趣!”一见面,他便说出了一句令陆秀哭笑不得的台词。
说完,也不等陆秀反应,竟然转身就走。
他跑得太快,恰巧毛团又哭闹了起来,陆秀也就没去追。
回味着他刚刚的表情,陆秀苦笑着摇了摇头。对男人没兴趣,见了女人又恶心,看来真是性无能了。难怪他表情那么尴尬,还说完就跑……
身为百乐门的顾问,不能一直缺席。当天下午,陆秀就带着两个孩子去了百乐门。出乎她的意料,已经被戳穿了身份的杜雪怀竟然依旧坐在经理的位置上。看到她出现,尴尬地勾了勾嘴角,脸上却分明透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神色。
“雪球,毛团,我好想你们……”陆秀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家伙便已经扑过来,抱起雪球跟毛团,又亲又摸。
“你重了,你也一样,哟,好沉!”
一个月不见,雪球竟然还记得他,冲着他咯咯直笑。毛团则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望着他,似乎在奇怪这位大叔为什么这么眼熟,还时不时伸出小手去抓他的脸。
把两个孩子交给杜雪怀,陆秀去排练场见了全明星的九个姑娘。一个月不见,九个姑娘已经越来越有明星范了。只是远远看着,就养眼不已。
陆秀走到近前,想跟她们打招呼,才发现九人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虽然一个个都按照她的规矩站得笔直,但表情却都愁眉不展。原本个性很开朗的上官雨桐竟然眼眶微红,明显刚刚哭过。
就算见到她过来也打不起精神来,只是淡淡打了招呼。
“你们这是怎么了?”陆秀被她们吓到了,就算当初被轰下台的时候,也没见她们这么难过啊!
没想到回答她的竟然是上官雨桐:“秀秀姐,我先替上海所有的舞女姐妹谢谢你!”
拜之前百乐门那场名利双收的表演所赐,如今各大舞厅刮起了复古风,一家家都附庸风雅,玩起了格调。从原本的比谁更没下限,变成了比谁更有格调。舞厅的逼格提高之后,舞女们的日子自然比之前好过了不少。
陆秀也觉得这声谢自己当之无愧,只是奇怪上官雨桐道谢的时候表情为什么这么悲伤。
她还没来得及发问,上官雨桐已经接着说了下去:“小玉儿如果在天有灵,一定也会感激你的。”
“小玉儿?”陆秀疑惑不已。
“那是我的一个小姐妹,九一八事变之后和我一起从东北老家逃难而来。原先她家的境况比我家还好些,我没当舞女之前,没少受他们家救济,可惜后来,他父亲患了重病,花光了家中积蓄,人却还是走了。没了顶梁柱,她跟母亲还有弟妹只能靠典当衣物度日。我看她们一家过得实在太苦,就劝她跟我一起当了舞女……我的错啊,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死……”说到这里,上官雨桐忽然嘤嘤哭泣了起来。
“她虽然长得好看,舞也跳得不错,但性子倔强,人又高傲,吃不得亏,根本就不是干这行的料啊……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她啊……”
见她泣不成声,同为夏组的朱采薇上前搂住了她,靠着朱采薇哭了了一会儿,她才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继续说:“她原本也在百乐门上班,可惜后来,因为得罪了舞客,被大班清了出去。为了生活,她只能去了次一等的小舞厅。之前上海各大舞厅弄得乌烟瘴气的时候,那家小舞厅也请了外国堂子里的女人过来跳艳舞。那些舞客看了艳舞免不了对舞女动手动脚。她性子倔,吃不得亏,竟然跟舞客顶了起来,原以为被大班罚了钱也就算了。没想到那帮舞客竟然气不过,埋伏在舞厅门口,将她拖到车上,一行四人一起……一起将她……”
上官雨桐拧紧了拳头,深吸了好几口气也没说出后面的词来。她抹了一把眼泪,幽幽道:“现在这世道,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就算报警也没用。当时她就闹着要跳黄浦江,好歹被我劝住了,她家中还有老母跟弟妹,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这一家人就没法活了。后来由我出面,找了青帮的几个兄弟帮忙,总算是赔了几个钱。原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她竟怀孕了……”
“自从发现怀了孩子,她整个人都变了,眼神直愣愣的,跟她说话也不应声,就跟丢了魂似的。我看她不对,就一直劝她,打了孩子一样可以好好活下去。一边帮她联系医院,一边让她母亲跟几个弟妹轮流看着她。没想到一个不留神,还是让她找到机会跳了黄浦江。当时刚好有好心的青年学生经过,跳下去把她救了起来,可惜,还是迟了……”
“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啊,呜呜呜……”上官雨桐说完,捂着脸泣不成声。
听完她的讲述,陆秀长长叹了口气。她虽然早猜到之前那阵歪风邪气必然会给舞女们带来不少麻烦,但真正听到这样血淋淋的事例,还是忍不住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