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吧，坤乐都不行，我们也就别想着尝试了。左右还剩个知棋……”

“哎……如果知棋能够赔偿全部的话，自然找他赔偿也没什么问题，但问题是，知棋的家底不是有可能不够吗……”

三人在忆尘塔门前商量到最后也没能商量出一个结果，最后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

另一边，霜玖在踏入忆尘塔的一瞬间，身后的大门便合上了。

忆尘塔似乎能够读懂霜玖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塔内的墙壁上便亮起了一团又一团的光影。

影影绰绰五颜六色的光影，时而融合在一起时而又分割开来，就像一个人内心深处的纠结，摇摆不定，难以抉择。

但最后的最后，光影还是稳定了下来，并汇聚到了一起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画面。

看起来和留影石有些像，但似乎又比留影石清晰了许多。

画面朝着霜玖直面扑来，她也没有躲开，选择融入到了这一副画面之中。

这里是……执法堂？

而她现在的视觉则是……夏珏。

她现在体验的是夏珏的人生，也是属于夏珏的过去，黑暗，阴霾，她甚至能听到夏珏真实的心中所思所想。

苏玖从第一次见到夏珏的时候，便察觉到过他的身上有一股浓郁的违和感，后来，因为信任，她坚定的以为，那一股违和感只是她曾经的错觉。

如今，她似乎明白了这违和感究竟来源于何处。

他的痛苦，他的背负，倘若经历这一切的是个普通人的话，恐怕早就因为无法承受而疯了吧。

夏珏的世界中最早的时候是一片黑色，直到宁海的出现，他的世界中才透出了微弱的光，黑色开始朝着灰色而转变。

她的出现算是一个转折，像是一缕明媚的光，猝不及防直接穿破灰暗抵达至夏珏的面前。慢慢的甚至还有扩大的趋势……

苏玖想，如果戾一直不曾出现的话，也许那层阴霾早晚是会消散的。

很可惜，戾出现了，带着他的痛苦他的绝望，突兀又毫无保留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并告知了他一切真相。

夏珏表现的很平静，但苏玖却能感觉到他内心的崩溃。

噩梦接踵而来，关于前世关于今生关于苏玖关于苍生……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他死死的压在了心底，他想他这种人可能注定了不配得到幸福……

于是光芒消失了，黑暗像是毒汁一般彻底的浸透了他的人生。

关于夏珏的这场梦，苏玖做了许久，等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画面从苏玖的眼前抽离，光影也重新碎裂开来成为斑驳的光团，不算均匀的散落在一边。

------------

第两千零一章番外：天外天（六）

只是光团并没有就此停止晃动，它们融合分裂再度组成了另一幅画面。

是云环翎的一生……

随后苏玖又在忆尘塔中看到了银雪和楚洛痕的一生。

她清晰明白的看到了每个人为她做过的事情……

画面在苏玖的面前终于彻底消失了，但她却并没有选择立刻离开……

苏玖就这样于黑暗之中伫立了良久，闭上双目，脑子里划过的皆是过往的一幕幕。

她很清楚，自己的情根早已被拔除，但却不知为什么，自己的胸口依然有种隐痛之感。让她无法忽视，以至于迫使她来到了这里，寻找所有事情的真相。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恍然分不清苏玖和霜玖。

按理说，苏玖只是她于俗世之时的一段失了忆的过往，但如今想起，依然觉得这场大梦太过于清晰，也太难以让人忘怀。

所以，有些事情真的能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吗？

她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哪怕作为神明，面对这个问题，也充满了许多的不确定性。

神明无心，但似乎也并没有世人想象的那般无心。

苏玖摊开手心，一个散发着流光溢彩的光球出现在了她的手心。

光球照亮了狭小的空间，但她却无暇去注意光亮所照拂的周围，只一心一意的盯着光球内的小世界。

那个小世界便是她生存了许久的沧境界。

不得不说，没了魔界的干扰，如今的沧境界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不，准确说，现在的沧境界甚至要比魔界降临之前还要强的多的多。

毕竟朱雀灵脉不用再作为阵眼封锁降魔之地，再加上小绿的力量，它的灵源也彻底得以觉醒。

四大灵脉都能够正常运作以后，沧境界的灵气也会逐渐恢复到上古时期的繁荣。

通天塔已开，想来用不了多久，便会有人陆续飞升至仙界。

这是一场关于沧境界万年的轮回，它经住了时间的考验，终将迎来独属于它的巅峰。

山川河流，时间流转，于霜玖的眼底如同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