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杆子暂且充当吸管,借着夜色掩护,勉强可撑一阵。
他潜行半里,以为安全,便靠往岸边,偷偷登岸潜去。然溜不了三百丈,前头竟然不少官兵晃动,直指这头有黑影,七八人搜寻过来,他怔苦道:“完了,庞光必定找那马师爷帮忙,布下天罗地网”
思绪方起,官兵喝道:“是穿道袍的,一定是他”数人齐追过来。
宋两利苦笑不妙,拔腿再往湖边逃奔,扑通二次落水。
搜军闻声大喝:“人在这里”大军围来。
宋两利再也不敢登岸,只能边潜边寻目标,看看是否有渡船、画舫可藏身,否则躲在水中撑不了多久。
意念已定,四处瞧望,发现东南方渡口处船只不少,便潜过去。
那渡口渔船及采莲小船居多,藏不了身。
正找寻中,忽闻淡淡感伤笛音传出,原是传自一艘典雅昼舫,宋两利心想那人能将笛音传得如此远,多少有武功,暂且避到那头去便是。
他寻了方向,潜至该画舫。
仔细瞧来,画舫乃纯原木所制,且雕有花鸟、龙凤、戏鱼图,虽未尽豪华却典雅,应是颇有地位者租来赏西湖之船只。
“或许有点来头,别人不敢找碴吧”
宋两利无处可躲,即潜靠船身,只露出脑袋以和呼吸,心想有人搜来再潜入船底不迟。
有了倚靠,心情稍定下来,这才听及船上原是一男一女,正为某事烦恼。
只听那男者说道:“师妹为何心绪低落”
女者叹道:“原以为中原富裕如天堂,谁知此次前来,竟然发现路上不少人饿得没饭吃,甚至死在路旁没人埋,怎会如此”
两人正是奉命前往中原之金童夜无群及玉女夜惊容。
为寻绿龟法王下落,他俩照指示寻至西湖,正待明天前去拜访神霄宝殿。趁着夜色夜无群租得画舫想和玉女共赏佳景,谁知玉女却为白天一对母女活活饿死惨事无法释怀,心情甚是低落。
夜无群安慰道:“那是命运,谁叫大宋王朝腐败,加上天灾人祸,受苦只有百姓,若给咱大金帝国掌管,便不会发生此事。”
夜惊容叹道:“却不知官差在干什么,连派人掩埋都办不到”
夜无群道:“师妹毋需再为此事难过,可想日后碰上机会多得是,若天天难过,日子该如何过呢”
夜惊容怅笑一声,道:“我慢慢调适;没想到活着竟是如此残酷。”无法释怀,只有寄予玉笛,感伤乐音再起。
夜无群想冲淡她怅情,亦吹起箫音,先是配合感伤,而后渐渐转折为抒情,希望藉此改变,让她愉快。
宋两利直觉两人吹得甚佳,一时倒也凝听入神。
画舫则漫处漂浮,岂知漂往荷莲处,或其地底藏了枯柳枝干,这一拖带,竟划破宋两利左裤管,并刺疼腿肉,宋两利哎声惊叫,呀声未出,顿觉不妙,赶忙掩口欲潜水中。
然金童玉女拜师极乐圣王多年,武功自是了得,方才被宋两利黏船已是意外,此时乍闻叫声,岂有未觉之理。两人双双冷喝是谁,掠往船头。
宋两利虽潜得快,仍见得那金黄道袍淡映水面。
夜无群冷喝:“想逃么”突然抓来船上缆绳,猛往水中打去,宛若长鞭,硬是卷住宋两利腰际,捆猪似地猛拖上船。
哗啦啦,溅得船上水花四射。夜惊容一掌拨去。
宋两利跌得四脚朝天,惊惶急道:“不要杀我,我只是路过而已”
夜惊容见得对方滑稽,惊惧之甘草小人物动作,倒也淡笑起来,道:“这是湖,又非路,你怎路过”
宋两利急道:“我是被追杀,所以才溜到湖中,是走水路,才有路过你们的船,一切是误会。”
夜惊容瞧瞧师兄,夜无群瞧往岸边,果然火把晃动,应是追捕某人,当下颔首:
“看来他所言不假。”
夜惊容道:“那让他走吧”
夜无群尚未回话,宋两利急忙解着红绳,直道多谢多谢,就要开溜。
夜惊容瞧他小瘪三逃命之甘草模样,呵呵笑声不断。
夜无群本懒得理人,然忽见神霄宝殿灯火大作,人影幢幢,心神一凛,暗道:“莫非他是神霄派罪人”自己原为此而来,若能借这小子献功,或许有助于调查,登时鹰眼凝来:“你是神霄派叛徒”
宋两利未瞧他,只顾解绳子,道:“我怎会是叛徒是他们背叛我。”
“是”宋两利忽觉对方心绪转变,已生警惕:“呃不是,我走了,下次再说”
绳索已解,就要落水。
夜无群冷道:“别走”揽索再抖,如灵蛇似地又将他缠住:“说清楚再走。”
宋两利苦笑道:“这话要我说清楚吗我就是神霄小神童,他们想杀我灭口,求求你别为难我这个武功乱七八糟的人行不行”
夜无群问出结果,满意一笑。
夜惊容却有所觉:“你是小神童那神霄帝君林灵素跟你是何关系”
宋两利道:“我师父啊”
此语一出,夜氏兄妹同自一愣。
宋两利顿觉突兀,急道:“你们也是庞光手下,要来杀我的”哪敢停留,情急中突来神力,竟然挣脱缆绳,就要往水中跳去。
夜惊容靠得较近,忽见此举,急唤别走眼看来不及,猛地掠身追前,一手探扣其肩臂,拖了回来。
宋两利拚命挣扎:“放开我啊”反手即推,哪知双方过近,夜惊容又知对方武功太差,未做防范,被其一推,竟然直中酥胸,她哎呀躲闪已是不及,吓得面红耳赤,赶忙放人逃去。
宋两利只觉碰上软东西,然他只想逃命,哪想得这些,眼看一推成功,又要逃难。
岂知夜无群怎可让非礼疼爱师妹的人开溜,冷喝一声,斜切过来,一掌打得宋两利落地滚跌,狼狈不堪。
他冷道:“我要剁了你双手”金箫凝劲就要落下。
夜惊容急忙拦来:“师兄不可,他是无心的。”
夜无群瞧其表情,实无法拒绝,终收招,冷道:“纵使无心,但如此无赖行径,总要不得”
夜惊容道:“算啦,还跟他计较”不等师兄回话,步向跌地喊疼之宋两利,灵眼一眨,笑道:“我们不是庞家班一伙,我们是想找你师父而来,你别急得那样子,像个小瘪三。”
宋两利这才嘘喘大气:“早说嘛我本就是小瘪三”忽见这女子漂亮惊人,一时觉得卑微,赶忙往头上摸去,幸好符巾还在,遮去胎记,信心较强些,道:“我只是修行人,哪顾得了江湖乱七八糟,你们要找我师父问些灵异事,还能管用,若要扯上江湖事,恐怕行不通。”还是将头上符巾摆得正正中中,以免泄底。
夜惊容笑道:“就是问灵异事,你快进来坐坐,换上干衣如何”竟然伸手拉向宋两利,直奔雅阁。
夜无群较为谨慎,亦带点醋意道:“师妹,不妥吧”
夜惊容笑道:“师兄多虑了,瞧他这样还能玩什么把戏咱先把事情弄懂不就得了。”
夜无群感觉受到尊重,便点头:“好吧,问他几句,至于是否要得罪庞家堡,自有权商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