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静默下来,外头虽吵,里头却静。
两人相互听着对方心跳声。
一切相系在扑通扑通呼唤中。
刀无缘躲在密室里头。
他冷目注视着被咬断两寸的利刀。
这把从未失手的刀,如今却毁在一个毛头小孩嘴中
他根本无法相信。
除非对方是妖魔,否则怎可能在短短一瞬间,以嘴咬断刀尖
他抽搐着点点麻斑脸面。三十年风霜辛动苦练竟然不堪一击
他灌口烈酒,猛地吞腹,一股强热窜上胸腔,想证实一切并非做梦,利刀断折是事实。
麻斑脸面不停地抽动,胡渣子突然冒长许多,原是一股落寞风尘味,此时更为厚浓。
除了杀人,还能干什么都已三十年,难道还改行
以杀人为业,如今即杀了不了人
他简直不肯相信。
“是巧合”
刀无缘决定再试一次。
抓来石块,开始将断刀磨尖。
窸窸窣窣中想重拾信心。
宋两利已驻进江宁府分殿特别安排之豪华寝宫中。
神霄教派如日中天。神霄宝殿处处可见,一路行来根本毋需担心住宿问题。
至于安全问题,经过此次刺杀,宋两利已有戒心,且王文丑已加派人手护驾。
夜惊容特准进入宋两利寝宫。
里头分有厅房及寝室。
宋两利原要让她睡寝室床上,夜惊容却表示习惯打坐休息,客厅便可。宋两利仍觉不好意思,干脆陪她打坐,两人相视而坐,说不出情意在心头。
三更已过。
霜冷月残。
古松凝冰。
忽地冰针落地,极细极小声音弹出。
宋两利又觉异样上心头,道:“杀手又来了”摸着门牙,虽然已不再晃动,却仍疼着,若想再咬刀尖,恐怕咬不了。
夜惊容抽出玉笛戒备:“你确定”
宋两利颔首:“一定是,只要有人要杀我,一定有感觉在屋顶”
夜惊容会意,立即掠向屋梁躲藏。
她亦感觉传来杀气,不得不佩服宋两利感应之强劲。
危机只隔一层瓦。
生死一瞬间。
宋两利似能看穿屋瓦,直指着对方移动位置,夜惊容跟着变换,盯得紧紧。
杀手未找到目标前,必定不肯下手。
宋两利猜出对方思绪,立即拿起鞋子,往左侧太师椅丢去。
叭脆响传出。
屋顶突地破瓦射出利刀,奇快无比往下冲刺。
夜惊容早等在那里,玉笛相准利刀刺去。
笛孔迎刀尖叭地套住。
杀手怔骇,刺杀计画显然已被识破。这一失神,夜惊容乘机反冲屋顶,打得杀手倒弹跌落瓦面,差点再坠砸落地。
四处喝叫传出。
杀手尖厉嘶叫简直无法忍受二度失手,想找夜惊容拚命,却哪堪七八位护法强扑过来,硬是施展千斤坠撞破屋瓦,从底部开溜。
他虽无法对付宋两利,但截击神霄护法却是管用,连退三敌,趁夜逃之夭夭。
夜惊容并未追赶立即掠回宋两利身边,加以保护,免得另有突袭发生。
外头传来王文丑声音:“小神童可安好”
宋两利道:“没事。”
王文丑满意一笑:“小神童果然神明附体,无人能挡,在下安心多了这就去追敌”
一闪身,他已掠退。
宋两利笑道:“连吓两次,不知杀手是否破胆”
夜惊容笑道:“可能吧莫名无法测知之恐惧,最是骇人,不管是人或动物都一样。”
刀无缘逃回住处。
整张麻脸惊悚得几乎变形。
他无法想象自己几乎像透明镜子摊在那小子面前,甚至似若裸身般掩藏不了身上任何疮疤。
见鬼般最原始恐惧捣得他快疯狂。
这不是武功强弱问题,而是自己根本不是在跟人对抗。
是人绝对不会如此未卜先知,且恐怖得无法捉摸。
对方一定是妖魔恶鬼化身,来自不同世界之主宰者,足可主宰任何人命运。
刀无缘猛又灌起烈酒。唯有在酒精刺激下才能稍稍挽回落身“人”之世界。
平常他一向不信邪,不信鬼神,然此刻他不得不信,尤其宋两利又是传言神霄大帝君身边的小神童转世,道法之说让他更信几分。
“我怎能跟神对抗”
刀无缘挣扎后取得解说之词。
他的刀只用来杀人,又岂可杀得了鬼神
屋外漆黑一片,似有无数孤魂野鬼窥探,森森寒意迫得他遍体发毛,不得不抓起利刀横挡,口中竟然急念着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以为宋两利催得小鬼来索仇。
足足半时辰后,他方始渐渐平静,且已醉倒。
心头意念直想着:他的刀只用来杀人,再也不敢用来对抗鬼神。
天下第一杀手亦得敬鬼神而远之。
第三章横扫千军
庞光简直不敢相信天下第一杀手之刀尖会被宋两利咬掉
他再次询问,消息千真万确。
段秀山已发捞叨,请了个笨杀手,害他赔去一半资产。
庞光冷道:“找的人是你,还敢发唠叨”
段秀山咽喉一鲠,说不出话,毕竟此事完全是自己提供消息所完成,又岂怪得别人。
只是刀无缘风评名声在外,怎碰上宋两利这小子却完全失灵了难道这个是替身假冒
可是也不可能啊,江湖自有信用,怎可自毁生意
他一个头两个大,猜不透,摸不着。
庞光冷道:“现在待要如何刀无缘已传话回来,不杀小神仙,其它还可以;什么小神仙,我看他已经走火入魔,着了道法,这种杀手已毁,你自个找他解决”
段秀山道:“把钱要回来,另请他人便是。”
庞光冷道:“请谁明天大军就到,连官老爷也接受指示不敢护着庞家,我的一切就快毁在你手中,你是知不知道”
段秀山冷道:“属下也是照您意思行事,怎可说得如此如若要斗,咱找帮手,若不想斗,暂时避开,好汉不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