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自己负责断后。
玉东皇跌跌撞撞仍往外冲去。人山人海天师弟子急围过来,既已恶斗,又怎可让人走脱。玉东皇为救儿子,拚命击掌想杀出血路,然人多势众,实难奏效,数次闯关无效,摇摇欲坠。
宋两利见状大喝扑来,宝镜乱劈,打得天师弟子阵势大乱,玉东皇得以冲破防线,直往墙头掠去。
张天师已然追出,喝道:“快收拾杀害半天师的凶手”如若让他俩逃去,又怎对得起以性命交换的好弟弟,已自全勤追杀不断。
情急中忽见黄影一闪,直掠墙头而来,那人动作既快又猛,一掠十余丈。竟然拦下张天师,五指一张,五道电蛇强速捣其胸脯要害。张天师乍见竟是妙佛禅师钱英豪,一时想躲已是不及,电蛇窜处,叭叭叭连三响,怒击对方胸口“气户”、“神封”、“灵墟”要穴,张天师闷呃跌退,全身软力,已受穴伤,一时难再反击。
钱英豪哈哈畅笑:“诸位尽量斗吧在下只不过看不惯而已”一击得手,突又翻身击向天师弟子,喝道:“以多胜少,岂是天师派行径”夹以高深内劲,打得天师阵势大乱,一时难以拦人,玉东皇得以突围而去。
钱英豪畅笑道:“逃吧在下最欣赏岛主以一敌百气度,实是天下第一英豪”他奉极乐圣王之托,决心搞得中原武林大乱,以让金军乘虚而入,此时见得好机会,当然出面救助玉东皇,也好增加双派仇恨,日后拚命在所难免。
钱英豪击退天师弟子,下一目标即是抢回灵宝阴阳镜,乍见宋两利现身,机会自是难得,畅笑道:“小神童,咱可是冤家路窄,一路从太原斗到此处,实是有缘至极”
掠扑前来,闪电魔指早已打出,强劲乱闪,想以快招取胜。
宋两利暗自叫苦,哪顾得再斗天师派弟子,宝镜猛往钱英豪轰去,打得他左右闪跳无法近身,乘机倒冲后殿厅。原是方才一直觉得理亏而未出手之张朝英已和张光斗配合冲出,利剑直刺钱英豪,以讨回张天师受击之公道。
宋两利算准对方能挡一阵,闪过两人,窜入屋内,已见得秦晓仪抱住张继老恸哭,他哪顾得许多,叹道:“夫人自请保重”前门进,右窗出,逃之夭夭。
钱英豪却被两天师拦住,气得哇哇大叫:“不去追杀玉东皇,拦我何用”闪电魔指乱劈数记,讨不了好处,天师弟子又已围上来,哪顾得再战,真气一吸,冲向屋顶,远远见得宋两利闪往左冲,喝道:“想逃么”天马行空掠冲追去。
宋两利怎肯耽搁,拚命找着黑弄小巷钻逃,否则被逮着,宝镜恕不保。
张朝英、张光斗并未追敌,只顾照应受伤弟子。
张朝英掠往张天师,叹道:“表师兄你这是何苦呢”
张天师轻叹道:“你是不会懂的,长痛不如短痛啊”已然颓老许多。
“半天师伤的如何”张朝英道:“可能不妙”两人返往屋内行去。
张继老并未多大感伤,反而因能躺死在秦晓仪怀中而感到欣喜快乐。打从当年秦晓仪于游太湖时,不小心撞入自己怀中开始,爱情整整化开数十年。是她先撞上自己的,然却阴错阳差当了哥哥的情人,秦晓仪终于嫁给哥哥,他甚敬重哥哥,故从未提及此事,甚至结婚、生子,以至于畅游千山万水,他总在远处默默欣赏,不但欣赏嫂嫂,也欣赏哥哥之气度和福气,他甚至幻想自己是哥哥小分身,终于这一切的一切皆能得到寄情转移,那是何等美妙啊他爱本尊的一切,再转寄分身的绝顶妙招,的确超过任何佛道法门。
如今他爱的本尊及嫂子有了难题,当使他极欲舍身跨刀解决,现在终于付诸行动,他仍关心结果,问道:“玉东皇父子解决了么”每说一句,鲜血即呕一口。秦晓仪怎敢让他失望,泣声道:“解决了,大叔你别说话,让我替您治伤”
张继老笑道:“不必了,我们都是修行人,气数何时已尽皆知晓,感谢老天,能让我帮你和哥哥解决这问题,此后再也不会有人骚扰你了”
秦晓仪泣道:“我明白你心意,但别说话啊”白布绢已拭得一紽血红,简直让她疼彻心肺。
张继老笑的满足,勉强伸手抓入怀中,抓出半片玉坠,还连着蝴蝶般绳节,年代已久,绳节原是红色,此时却褪成褚白,他将玉坠交还秦晓仪:“这是你的,当年太湖你撞了我,匆匆逃去,忘了拿回这东西,现在该还你了”
秦晓仪乍见玉佩,终知他单恋自己数十年,一时情绪失控,抓紧玉坠,抱紧张继老恸哭失声:“大叔你这是何苦呢”
张继老笑道:“别哭,一切都是心甘情愿,能守在你身边,感觉实在真好,别哭”想伸手拭其泪痕,却因牵动伤势,咳嗽连连,鲜血又呕。
秦晓仪急笑道:“我不哭,你别说话,我来治你啊”
张继老元气已弱,仍抢出一丝气息,笑道:“最后请你说服大哥,宋两利是不错对象,阿美也是爱他的,莫要拆散两人”
说完再呕浓血,终于阖眼含笑而去。秦晓仪抱人恸哭。
张天师亦于对方最后遗言时进入厅堂,自是听得清楚,然他却更心疼弟弟去世,急忙奔来量脉测搏,然皆毫无反应,泪水渗出:“弟弟你这是何苦呢”
张朝英、张光斗同悲。
唯有张美人仍晕倒在地,喃喃念着:“我丈夫是玉天君”然却无人理会。
张朝英叹息道:“夫人请节哀顺变,半天师已仙逝,另有归宿,毋需太过悲伤;表师兄你亦节哀。”
张光斗道:“法事让属下来处理”终唤弟子进门,将张继老移向灵堂处,准备祭灵。
秦晓仪始终握着玉坠,不敢让张天师知晓。只道:“天师听着了,大叔遗言要阿美跟宋两利结婚”
张天师叹道:“听着了,然你看阿美,到现在仍喊着玉天君名字,怎能任意安排她呢
何况宋两利确定已学得妖法,怎能将阿美许予他呢”
秦晓仪泪水直流,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天师叹道:“节哀顺变唤醒阿美,你俩先回去休息吧”自己亦受指伤,无法支持,忍坐于椅,尽量不让夫人发觉,免增难过。
张朝英一直默立一旁以照顾张天师,但闻此言,忡手截向张美人,道:“阿美醒醒吧
一切将过去了”
张美人受截,茫然醒来,口中仍是念着:“我的丈夫是玉天君”然那“玉天君”三字特别敏感,登惊觉,赶忙叫道:“不不不,我的丈夫是宋两利”忽见三对眼睛盯紧自己,张美人窘困道:“我说了什么都不算,那是宋两利耍阴谋我的丈夫千真万确是宋两利”
张天师冷道:“既知他耍阴谋,为何还要他当丈夫”
张美人急道:“事实就是事实爹您到底想什么原是对人家赞誉不已,怎一转几日全变了样”
张天师叹道:“你岂懂得,他原已废了通灵大法,后来却投靠鬼域妖人练得妖法,他已非原来的宋两利”
张美人道:“爹能通灵,不会探他状况,若有,把妖灵逼走就是”
张天师叹道:“难了他妖法已强过任何人。爹也制不了他,何况还有妖人从中作梗,他若愿意让爹运法逼去倒也有救,问题是他根本不肯,且四处胡为若不制他,将有天灾人祸不断。”
张美人道:“我不信,一定有法子解决”
张天师道:“不信也得信,你大叔已为此事身亡,还想要惹何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