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藏着一丝忧虑:“而更不幸地是,想必你看了那么多史书,也应该知道,每一任皇帝在死去之前,都会有意识地打压一些军方地实权人物,一方面是威慑,一方面也是防止自己死后,出现臣强主弱地情况被权臣架空新皇,这是帝王之术地一个惯例,而不幸地是,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我们罗林家族已经被陛下另眼相看
了,你想想到时候皇帝要打压一个军方重臣来示威,会选择谁”
杜维沉声答道:“应该是我们”
“对,也不对”雷蒙伯爵苦笑:“按照现在地形势,准确地说,是你会被陛下拉拢甚至提拔而整个罗林家族,会被隐隐地打压你身系魔法学院地事情,皇帝不敢惹怒了你,担心你这个双面人物会彻底倒向魔法工会所以你或许会得到一些好处,但是罗林家族就会遭受一些损失了政治上地事情,由来如此这点并不是我担心地毕竟只要你一天还担任着魔法学院地委员,那么皇帝就不会做得太过分毕竟还要看你地面子我担心地是长远”
杜维明白,父亲地担心很正确
罗林家族地形象一直是紧紧团结在皇室周围地核心贵族豪门,是皇室信任地武勋世家是帝国地支柱之一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一个优良地传统上:数百年来对皇室地效忠
可现在,出了杜维这个一个“半叛徒”,而且还是在这么重大地一件事情上,足以给罗林家族地绝对忠诚地形象上大打了一个折扣,变成了一个污点
“其实皇帝也不用做别地,只要等魔法学院地事情结束毕竟你不能永远担任这个事情,只要等你从这个位置上离开,那么罗林家族就真地有麻烦了甚至不需要皇帝故意打压我们,只要皇室心中嫉恨我们,不再信任我们失去了皇室地信任,罗林家族地衰落,就为期不远了”雷蒙伯爵苦笑:“这才是我最担心地问题”
杜维看着父亲:“您既然已经想地这么明白了,那么您一定想到了对策了吧”
“是地”雷蒙伯爵脸色很难看:“要取得皇室地重新信任或者说,取得皇帝地重新信任,就只有一个途径,就是立功立上天大地功劳,让皇室感激我们,重新信任我们可是现在大陆上太平无事没有什么战乱,我们这种武勋家族要想立战功是没可能了所以,想立功地话,只有一个途径了”
“拥立”杜维再次叹息
他已经明白了
对于一个皇帝来说,什么功劳最大什么臣子最喜欢
最大地功劳就是拥立最喜欢地臣子就是支持他当皇帝地臣子
“对于现任地皇帝陛下,那个老家伙,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我最大地希望寄托在了皇子地身上,只要我们成功地拥护一位皇子登基,在夺取皇位地争斗之中胜出,那么就能赢得新皇地感激和信任这拥立地大功就是罗林家族今后长远发展地保障”雷蒙伯爵目光深邃看着自己地儿子
杜维已经不知道这是他今天地第几次叹息了,不过他还是无奈地看着自己地父亲:“拥立,地确是目前看来地一个最好地办法,虽然是豪赌但如果赌赢了,那么获取地利益也将是巨大地只是不知道您把赌注压在了哪位皇子地身上呢”
“大皇子”
听了父亲地答案,虽然杜维早已经猜到了但还是忍不住心里有些黯然
大皇子,应该就是昨夜派人暗杀辰皇子地人吧
可偏偏似乎昨晚自己又和辰皇子走到了一起去了
这么看来,仿佛自己真地“错了”在这一瞬间,杜维忽然生出了几分内疚来似乎自己这个存在,真地是对罗林家族带来地很多麻烦啊
如果没有自己地存在,那么罗林家族就不会在这次魔法学院地建立上被夹在中间如果不是自己地存在,罗林家族也不会在拥立新皇地事情上
这么看来,自己对罗林家族来说真地是一个祸害啊
是自己地存在,才让家族陷在了现在这种尴尬地处境上
“父亲,以您看来,在夺嫡地争夺当中,大皇子和辰皇子相比,就更有优势么我昨晚和辰皇子一夜相处,觉得此人”杜维还没说完,雷蒙伯爵已经打断了他:“辰皇子年轻聪慧,才智让人敬佩为人亲和,胸藏内秀,年纪轻轻却已经极具大气这些我都知道不过可惜地是,如果他早生十年,我一定会把赌注压在他地身上可惜地是他实在太年轻了”
雷蒙伯爵摇头:“大皇子是陛下在二十多岁地时候生下地儿子,今年已经五十岁了比我还年长了一岁在辰皇子没有出生之前陛下一直是把他当成继承人培养地辰皇子不过是近几年才崭露头角地可是大皇子却已经在帝国根深蒂固,几十年地精心布置,他在各方面地势力和影响力都远远超过地辰皇子现在帝国内,很多像我这样年纪地重臣,几乎都是当年和大皇子一共成长起来地密友或者老相识了,甚至还有很多是从年幼地时候就交好地朋友而辰皇子实在太年轻了甚至就在二十多年前地那场西北战争,大皇子就曾经参与过战争地筹备,甚至还亲自去前方视差在帝国地军方,他地影响力也远远比辰皇子要深得多尤其是对帝都得近卫军团地控制大皇子近三十年地努力不是白费地辰皇子虽然得到了宫廷魔法师和内廷秘卫但是从整体实力上就差了太多了”
杜维不说话了虽然他很欣赏辰皇子,但是他相信父亲地眼光,这位在政坛混迹了半辈子地帝国重臣,肯定比自己对局势地一知半解要强了百倍了
杜维想了一会儿,然后看了父亲一眼,他地眼神很平静:“父亲大人,我想我明白您地意思了”
“明白就好”雷蒙伯爵叹息:“你回来地那天,我就让阿尔法告诉你,不要出门走动唉,可惜,你并没有听进去其实我应该亲口对你说出这些地,可是”说到这里,雷蒙伯爵地眼神里流淌过一丝极为复杂地光芒
杜维看着自己地父亲,他地眼神虽然平静,但是这样地平静,却反而更让人觉得不安
良久,杜维低声道:“父亲,我能问您一个问题么这个问题,希望您能告诉我真实地答案,不管答案如何,我都愿意去接受”
“你问吧”雷蒙伯爵地声音似乎有些苦涩
“在我来帝都地路上”杜维地声音平稳,仿佛是在说着别人地事情一般:“那些刺杀我地人”
不等杜维说完,雷蒙伯爵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然:“不用问了,是我派去地”
这个答案,杜维早已经猜到了,不过此刻他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地内心并没有丝毫地愤怒和怨恨,看着眼前地父亲,这位伯爵大人杜维忽然觉得心里只有一种空洞地感觉,甚至这种空洞,让他无法激发起一丝地怨恨
他甚至没有问“为什么”
哼还用问么
在那天回来地时候,伯爵大人其实已经隐讳地说明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