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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诣跟阿瑞斯还是坐来的车走的,不过前面有莉莉丝的车带路,后面还缀着狼王的车。
他们要去兽人的基地。
上了车,安诣朝着下面四散的人群看了一眼,眼神淡淡的。这种眼神如果阿瑞斯看到,就会发现,它跟安诣在末世四年里,看着那些小基地里的人的眼神是一样的。
就像是对人这个物种失望了,看着他们都世界末日了,依旧会为一己之私来回过招,安诣看得又累又恶心,巴不得独身到深山老林,再不跟这些人来往。
不过当安诣转过身来,他的眼中又带了笑意:“你刚才那样,挺帅。”
阿瑞斯笑了笑,眉目飞扬。
安诣又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要护着他们吗?怎么这会不护了?”
阿瑞斯摇摇头:“守护城池和国家是一回事,忍受他们莫须有的指责又是另一回事。同样的,保护他们是一回事,包容他们就不是我的事了。”
安诣挑眉,随后笑了。他一拳捶在阿瑞斯的胸口:“这才对嘛!”
阿瑞斯拉住安诣的拳头,放在嘴边吻了吻,问道:“刚才你给那个狼人治伤的时候,发现什么了?”
安诣瞪眼:“你怎么知道?”
阿瑞斯笑了,指了指安诣的脸:“表情。”
安诣撇嘴:“是有点发现。我发现用精神触须接触到兽人的时候,能听懂他们的话。”
阿瑞斯有些诧异,随即想到:“是精神力?”
安诣眼中一亮:“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之前朗耶说兽形兽人的智慧跟人形没什么区别,就是不能变身不会说人话。我一开始还奇怪他们怎么知道,但现在从郎吉跟朗耶的相处、郎吉跟那个狼人的相处,我才明白,兽人之间都听得懂对方的话的,无所谓人形还是兽形。
再加上朗耶说,兽人的精神力变异比较普遍,我就琢磨着,他们的交流会不会是精神力的缘故?并不是说发动异能,而是这种精神力交流已经成了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一会问问朗耶就知道了。”
“唔,我觉得他可能也不知道,或者说压根没注意到这个。
你想,在天启之前,兽族也是能与万□□流的,朗耶说这个星球是超能文明,而兽族初始的能力是自然的魔法。
所以,我觉得他可能都没意识到这个可能是变异。”
安诣自顾自说了会,然后往椅子上一靠:“不过一会还是问问的好。”
兽人暂居的基地在军事区里。
这里都是统一管理,什么都是一个样,看上去难免枯燥。但是兽人们来了后,这里却热闹了不少,还有些兽人都已经开垦出一片田地了——他们比人类的免疫力好,圣星很多对人类来说有毒的原物种,对他们来说却是无毒的。
阿瑞斯跟着莉莉丝他们进行了简单的慰问后,莉莉丝就带人离开了。而阿瑞斯跟安诣却留了下来,问了朗耶关于他们兽人之间交流的问题。
朗耶的回答倒跟安诣猜的差不多,朗耶说:“兽族本就是御兽为生,后来甚至有了伴生兽,跟凶兽都能交流,更何况是兽人之间。”
安诣难免有些失望。不过又听朗耶语调一转,接着说道:“不过你说的这个事儿,还是有些变化的。
在天启之前,兽族虽然可以交流,但更多是通过自己的伴生□□流;但是天启之后,不管有没有伴生兽,兽族都能与凶□□流了。而兽人之间的交流越发畅通。
就像是一个人的视力,看得见和看得非常清晰,是两个概念。”
安诣来了点兴趣:“也就是说,还是有傀儡虫的原因在其中?”
朗耶点头:“很有可能,我之前说过,傀儡虫对兽人的影响,在精神力方面更为普遍。
一开始,我以为是兽族的个体本身原因。但是现在想来,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进化方向是傀儡虫所需的。
你看,人类中也有精神力异能,虽然一开始你们没有自觉,但后来也发展出了种植师的行业。”
“嗯。这个回头跟多古老先生说说。”安诣点点头,说道:“那今天我们就先回去了,你的族人这边……”
朗耶知道他要说什么,当下摆了摆手,笑道:“没事,我知道怎么处理。”
安诣点点头也不再多说话,跟阿瑞斯走了,过俩人被打断的假日去。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安诣今年犯太岁,两人回到庄园,才肩挨着肩靠在花园里说着话,没到傍晚时分,菲尔就又跑了过来。
“塞恩大人,护送上一批人离开的队伍回来了!”
当初那三千人走,阿瑞斯是去亲自送了的。如今这个队伍回来,本就有阿瑞斯的安排在,自然也要亲自去迎。
阿瑞斯有些烦躁了,把脑袋埋在安诣的脖颈里,用力嘬了一个红印,这才欲求不满地又换上正装,拉着安诣也去了。
人走的时候是从元祖广场走的,回来的人也都停在元祖广场。去了三千,回来了五千——这还只是打头部队,余下的还要等边城安排才能离开。
这次回来的少部分是边城军,余下的都是普通公民。
这些人个个一看都是彪悍有力,那些个看着瘦弱一些的,大多神情淡漠,透着高阶异能者的倨傲气质。
从车上下来的人,把广场里头塞了个满满当当,但却不像当初那三千人的鱼罐头,这一队队横平竖直地排着,站得密却看得舒坦;人群外围停着拉他们回来的卡车,头尾相接,成了天然的屏障。
于是才被阿瑞斯一个“杀”字轰得晕头转向的安森斯特人,这会顶着晕乎乎的脑袋,又围了过来。交头接耳里满是惶惑——这是战备状态了?这是要来把公民给箍成兵了?
没人给他们说明,他们也不敢高声喧哗。
阿瑞斯跟安诣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画面——广场人多得让人头皮发麻,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发出高亢的声音,有的只是像是一群蚂蚁爬过的窸窸窣窣,愣是让安诣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瘆人。”安诣言简意赅地评价完,就默默当起了阿瑞斯的背景板。
阿瑞斯没做什么讲话,只不过简单说了两句欢迎的意思。
这场迎接仪式,重头戏在下面。
那些回来的生面孔,在阿瑞斯说完之后,高呼着“元祖大人”,一腔热血地吼着“守护圣帝托纳首都城”、“与安森斯特共存亡”。
就像是视死如归的英雄们,跟之前那些吼着让撤掉阿瑞斯元祖之名的人,形成了一个比黑白色还鲜明的对比。
这一声声呼喊,就像一个个响亮的耳光,接二连三地隔空打在不少安森斯特人的身上。
这场迎接仪式散了后,安森斯特着实安宁了好长一段时间。
安诣原本以为,这个迎接仪式已经让安森斯特人知耻了,接着就该是“后勇”的节奏了。但阿瑞斯听了,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很快,又是十来天后,安诣才明白阿瑞斯那个笑容的意思。
第二批离开的人。人数比上一次翻了好几番——足有二十万人。
这一批人里,离开的大多数是外来人。他们都是来安森斯特谋生活的,所以房产、户籍,这些他们本来就没有的东西,也不在乎。有军队护送,节省一路路费,当然要赶紧跟着走。
而实际上,离开的人数还远不止这二十万。
跟着大部队走,就要登记、取消户籍、回购房产。
于是有些怕死又不愿意放弃财富的一部分安森斯特人,就没有跟大部队登记,而是自己打包了行李,开车跟在车队的后面。
拦住了吧,人家说自己亲戚在边城,有事要回去安顿一年,不是不想留下来,而是形势所迫啊,你不能拦着我联络亲情啊!
这种说辞,一听就知道是无赖。
这些人不是没法管,而是这次“偷摸”离开的人太多,又都情绪在头上,怕会引起反弹。于是也只有暂时放任。
结果,“形势所迫”的探亲队伍,就有十多万人,缀在分去不同边城的车队后面,比水蛭还贴得紧。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这些人成功走了,难免有人蠢蠢欲动起来。
可当局也不是吃素的,第二天就立刻颁布了新的城市管理条例。
第一:进行人口统计;(这个因为每个人都有终端,统计很方便。)
第二:一旦开战,所有资源统筹分配;
第三:如没开战,离开的人全部按离开天数,缴纳一百信用点一天的“房屋看护费”;
第四:下次所有不登记离开的人,全部取消户籍,没收不动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