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超道:“你去皇宫一趟”
两人正说话时,黄昏夕阳如血,远方一阵大地震动,登时城楼上,城内鸦雀无声,游淼与赵超停了交谈,只见黑压压的鞑靼大军占据了整个平原,逐渐推向城门。
“还要去么”游淼颤声道。
“不用了。”赵超道:“等他们过来罢。”
鞑靼大军不住接近城门,城中百姓从那隆隆马蹄声中隐约察觉了什么,于是一哄而散。鞑靼军中派出一骑奔向城门,手执羊皮卷,以汉话喊道:“天启王接令”
赵超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城楼上没有人回答。
那信使游走片刻,又喊道:“鞑靼大帝敕着尔等速速开城投降可免屠城之厄若冥顽不灵破城后教你全城鸡犬不留”
游淼:“是个汉人”
赵超冷笑道:“中机营的偏将林九,多半是投敌了,好大的口气。”
“不要轻敌。”游淼低声道:“现在该怎么办”
游淼在孙舆处学习兵法与国策时便读到过,从前也听李治锋提到塞外的民族,都知鞑靼人生性最狠,也最是嗜血。占一村必屠一村,攻一城必屠一城,百年前边塞战乱,被鞑靼人占领的城市几乎全无幸免。
“叫你们的王出来”信差又喊道:“再不应话,别怪鞑靼大王不仁义了”
正说话时,李延匆匆几步登上城楼,轻轻摇头。游淼微一蹙眉,李延道:“死守。”
赵超喝令道:“取我弓箭来”
赵超一发话游淼便知要糟糕,马上匆匆跑下城楼,吼道:“通知全城百姓全部隐蔽”
游淼的命令刚下去,赵超便在城楼上弯弓搭箭,一箭犹如流星般射去,登时将那信使射落马下顷刻间鞑靼军大哗,发出一阵嚣张的笑,却无人策马冲来。
赵超射杀了那前来劝降的信差,在城上怒吼道:“有胆便来攻城”
“妈的”赵超气得不住发抖,转头道:“等他们再靠近点,就从城楼朝下放箭游子谦,游淼人呢”
鞑靼军如潮水般后退,后阵变前阵袭来,却并不靠近城下,散开队形后分布为近两万人的方阵,各分前后两队。前队士兵动作整齐划一躺倒,双脚朝天,将脚蹬弩猛地一踹,后队迅速架上箭。
赵超登时回身喊道:“掩护措施”
与此同时,鞑靼军阵营中隐约响起指挥官下令的高喊,京城方圆十里鸦雀无声,火红的夕阳中时光的流逝宛如停驻。
数息后,上万根弩弦同时嗡的振动,一万根铁箭平地飞起,射向云端
游淼骑着马在街道上狂奔,命令一传十十传百,让百姓尽快回家疏散,一切都发生在顷刻间,鞑靼人的铁箭飞上高空,继而扯出一道弧线,覆盖了整个京城箭矢从天空冲向大地,一阵箭雨凌空落下,遇瓦穿瓦,遇木断木
到处都是哗啦啦的箭雨落下的声音,百姓慌张呐喊,根本无处可逃,跑不及的人便被一箭钉在地上与此同时,天空中飞下一箭,射中游淼坐骑的马股,游淼登时一阵天旋地转,被掀得直飞起来,下意识地抱着自己的头,撞在路边的墙上。又一根箭射烂了屋顶的砖瓦,哗啦啦的碎石落下,侧旁冲来一个人,有力的手臂抱着游淼一滚,避进了房屋内。
“你不要命了”李延在游淼耳畔吼道。
游淼摔得眼冒金星,被李延拽进了屋内,掀起瓦缸罩在二人身上。
同一时间,箭雨飞向皇宫,射破了金殿窗格,正在议事的群臣恐慌大喊,无数侍卫护着太子躲到柱后,金銮殿上琉璃瓦碎落,尘灰满布。
116、卷三满江红
十七上
声音终于静了下来,京城内哭声,叫声此起彼伏,游淼晕头转向,推开水缸出来,打了个喷嚏,定了定神说:“我记得老师告诉过我鞑靼人的弓箭攻城”
李延灰头土脸,甚是狼狈,揪着游淼,说:“小心点,先顾好自己小命再带兵。”
游淼喘息道:“没事距离他们第二波飞箭攻势还要一段时间”
正在这时,城外响起擂鼓声与呐喊,鞑靼人开始攻城了。
山呼海喝,京城外的平原霎时成了战场,李延到处找马要回皇宫去,马匹却早已被射死,游淼匆匆奔回城门处,刚要上去却被赵超护着,拖了下来。
四周是源源不绝冲上城去的士兵,场面混乱无比,火盆,滚油被端上城楼,赵超在他耳边喊道:“你给我回皇宫去”
游淼充耳不闻,朝赵超喊道:“不行现在得把百姓全部带到内城里去”
“外城能守住”赵超吼道:“现在不能撤百姓”
城外又开始射箭,游淼喊道:“你听我的”
鞑靼人一开始攻城,游淼便猛然回想起从前李治锋提到过的,关于鞑靼人的战斗习惯,犬戎人与鞑靼人常年在塞外交战,对他们的作战套路了如指掌。攻城时敌方犹如饿狼一般,先以箭雨震慑敌军,但铁箭造价昂贵,数量有限,无法一波接一波地连发。而紧接着下一步就是驱赶降兵前来攻打自己一方的城市。真正的鞑靼主力军则在后方养精蓄锐,直到敌人精疲力尽后方发动最后的总攻击。
所以趁着这个时候,务必要把百姓全部撤进内城,否则攻城一方是投降了敌军的汉人,而死在京畿军的手下,鞑靼军又会将己方将士的头颅用抛投机投进城内,势必引起京师军心震荡,人心不稳。
游淼飞速解释了几句,赵超不住喘气,蹙眉道:“都是谁告诉你的”
游淼道:“李治锋现在别问了马上将百姓撤进城里等到这批攻城军都死完,明天早上,第二波箭雨又要来了”
赵超火速解下将印交给游淼,游淼备马进皇宫,皇宫里一片混乱,扎在地上的铁箭随处可见,太子脸色十分难看,问:“万一有奸细混进皇宫怎么办”
游淼道:“让人带兵看守,否则第二波箭雨一来,就挡不住了。”
“不可”有文官色变道:“皇宫内城何等重地怎能轻易开放陛下还在后宫养病,万一进了奸细”
太子道:“不行这不行,太冒险了,游爱卿,不是不相信你的判断,而是”
游淼勃然大怒,喝道:“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殿下”
太子被这一喝,登时清醒过来,君臣二人相视良久,殿内一片死寂,谁也不敢说话。许久后,太子轻轻点头。
“说得对,照你们的办法。”太子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游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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