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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乞三人坐在了大殿最后面的区域,在勿乞身后,就是两排编钟、鼓架,超过五百人的乐师正在轻轻的调试自己手上的乐器,准备宴会开始时吹奏歌曲。

从勿乞所在的位置朝前看去,只能看到无数人的背影和黑压压的脑袋,他甚至看不到卢乘风到底坐在哪里。

大殿内聚集了将近五千人,除了那些乐师,没人发出半点儿声音。所有人都端端正正的跪坐在条案后软垫上,双手平放在腿上,目不斜视的正眼看着前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缕幽香从大殿四处飘出,悠扬的乐曲声飘然而起,大殿内众多豪贵纷纷俯下上身,齐声高呼“吾皇万岁”。

一众人等从大殿后缓步行出,带队的正式燕丹。

勿乞也第一次看清了燕丹的面容。看上去不过三十岁的青年面容,俊朗刚毅的脸上,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疲乏之色,好像有很多的东西压在他身上和心上。他穿着一套青黑色的冕服,头戴帝冠,眼皮稍微耷拉着,缓步走了出来,无声的坐在了大殿尽头高台上那一条宽一丈二尺的龙案后面。

高台之上,燕丹的龙案左侧是一张稍小的条案。一名生得喝燕丹有九成相似,几乎和他同胞兄弟一般,身穿亲王冕服的男子缓步走到那条案后,目光森严的朝台下众多豪贵扫了一眼,这才缓缓地坐下。

而燕丹的龙案右侧,那张雕花镶金、用各色宝石做装饰、无比华美富贵的条案后面,身穿青色宫裙,眉飞色舞满脸是笑的鄣乐公主燕紫璇,就在这条案后施施然落座。大殿内所有人面前的条案,包括燕丹的龙案都是黑漆色,只有鄣乐公主面前这条案格外的夺目,显然是为她特制。由此可见,鄣乐公主在燕丹心中的地位,以及她所受的宠溺。

今日的鄣乐公主和勿乞前几次所见却又不同。她身后有一片无色神光若隐若现,宛如孔雀开屏一样,五行灵气的波动从那神光中不断涌出,搅得大殿内的灵气一阵乱糟糟的。也不知道鄣乐公主的眼睛是怎么生的,大殿中坐了五六千人,勿乞又缩在了大殿后面最角落的地方,她却一眼看到了勿乞,红唇一抿,朝这边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大殿尽头的高台一共三重,燕丹等三人坐定了最高一重。而第二重台上,一字儿摆开了五张条案,五个形容各异的男子跟别在条案后落座。在这五个男子中,勿乞一眼就看到了正中那个身穿白袍,披散着长发,腰间系着一条红带的魁梧壮汉。

这汉子说不上俊朗,一张面孔只能以粗犷粗豪来形容。但是他的一举一动,眉目顾盼之间,凛凛然有一股宛如山岭的威猛气息扑面而来。坦坦荡荡、刚直无邪,勿乞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知道这么精彩的男子,如果不是那个风萧萧兮易水寒的人,却又能是谁

刚刚落座,这白袍汉子就抓起条岸上的酒壶,咕噜噜将壶中美酒灌了一气。一口喝光了酒壶中的美酒,这汉子不快的晃了晃手上的酒壶,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你们这群没卵子的家伙越发小气,上酒,上酒啊皇帝没说开宴,但是没说不准喝酒啊”

拍桌子的声音吓得大殿中屏气凝神的众多豪贵身体骤然一抖,燕丹却是大笑起来:“上将军的酒瘾犯了,马义,马义,快点给上将军上酒”

步伐声响起,一个身高九尺开外,生得虎背熊腰,面皮赤红宛如涂了血的内侍平端着两缸酒大步走进了大殿。勿乞看得都有点傻了,这内侍手上拎着的,不是两壶,也不是两坛,而是两缸美酒。这两个黑瓷大酒缸高度就超过了一丈,缸口的直径也有六尺左右,亏了这内侍双手张开,平平的担着两个酒缸底子,将这两口大缸就这么稳稳的端了进来。

大燕上将军荆轲见了这两缸酒,顿时眼睛一亮,他转过头向燕丹笑道:“还是陛下懂我,有了这两缸酒,其他什么饭菜也就不用了。来,来,给我弄个酒斗来,谁耐烦用酒杯子哩”

酒宴还没开始,荆轲已经将两缸美酒放在了身后,用一个白玉雕成的酒斗,咕噜噜喝下了三斗美酒。勿乞暗自盘算了一下,这酒斗的容量,一斗起码也是十斤好酒

荆轲在哪里喝得开心,燕丹则是站起身来,朝满大殿的豪贵蛋蛋的轻喝道:“罢了,都起来吧”

大殿内所有俯身行礼的豪贵纷纷起身,燕丹却突然石破天惊般喝道:“丹听闻,燕乐公燕不羁溺亡真是天字第一号的笑话,燕不羁孩儿再荒唐不羁,也是先天合神境界的修为,区区江水能溺死他巡风司中风卫大巡守秦清水,滚出来答话”

咚的一声闷响,秦清水真的是连滚带爬的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陛下,饶命啊”秦清水一头磕在了地上,第一句话就是要燕丹饶命。

大殿内的气息,骤然变得死寂一片,压抑得几乎要电闪雷鸣了。

第一百章琴宗

微微提起离开了垫在下面的脚后跟,勿乞呈半跪状,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大半个脑袋,越过黑漆漆的一大片人头,看着远处大殿中磕头如蒜的秦清水。可能是恐惧到了极点,秦清水磕头的声音极响,震得偌大的大殿都有了嗡嗡,回音。他的额头很快就破开了一大片皮肉,鲜血流下,他那张长长的驴脸变得越发的难看。

第二重高台上的荆柯依旧端着白玉酒斗大口灌酒,好似没注意秦清水在那里用额头砸地板玩。他身边一个风流倜傥、文采精神的中年文士耷拉着眼皮,审视着手上一双白玉筷子,也没吭声。另外一身材壮硕高大威猛的老人,和一个身穿黑色铠甲,发髻上扎了一根血色红绳的中年将领,也都是一声不吭。只有坐在最左边,那个看上去也就是三十许人,身材高挑的男子,很有点不自然。

秦清水还在那里不断的磕头求饶,当大殿的地板足足被他额头上的血染红了两尺见方的一大块时,那个和荆柯等四人并列,同坐在第二重高台上的高挑男子终于按捺不住,起身朝高台上的燕丹跪下行礼:“陛下,清水执掌巡风司中风卫不过数年,这经验欠缺了一些,些许砒漏,还请陛下恕罪。”

面沉如水的燕丹揉了揉眉心,突然笑了:“既然舞阳你这么说了,这就放过他吧。秦清水,你家老祖宗开口为你求饶,这次就这么便宜了你。三个月内,把燕不羁身死的前因后果彻查清楚,凡是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人,三个月后,我要见到他们的人头。做不到的话,你就隐修吧”

略微顿了顿,燕丹冷声训斥道:“中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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