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他们平日所喝的水,便取自这里。
现在,石千山躺在床上,竭力的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悄悄地从床下拿出来一个纸包,这里面,乃是五更断魂散。五种奇毒混在一起,无色无味,据说中之无药可救放进饭菜之中,反而像是美味的作料,更加刺激人的食欲。
石千山的嘴唇有些哆嗦,手指也有些颤抖。但他却还是坚决的拉过来床头的蜡烛,右手从底部慢慢的掰断了一块
他的脸时而红,时而惨白,似乎内心冲突激烈。但他手指却没有停止动作,将整整一包的五更断魂散,都细心地包在了一个蜡丸里面。
然后他就将这个蜡丸藏在了被子里。
既然我已经毁了,我如何会让你们好过反正我身受重伤,无论如何,就算这里的人全死光了,也怀疑不到我的头上紫竹园若是只剩下我一人,掌教宗主无论如何也会顾念几分旧情加以优待,那样,我就还有机会,我不靠你孟超然,我依然能起来死了吧,都死了吧现在的石千山,心中已经介乎疯狂。
太阳缓缓升起,斜斜的挂到了头顶。石千山侧着耳朵,听了听,然后一咬牙,手指一弹,蜡丸便从手中飞了出去。
只听见外面轻轻地一声“咚”的声音,蜡丸显然落进了水池中。
石千山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颓然躺回床上,眼神中闪过内疚和惭愧,但继之而起的,却是说不尽的狠毒和疯狂。他咬着牙,一只右手紧紧地抓住了身上的薄被,用力之大,几乎将薄被抓出窟窿来。
但他终于放松了身子,嘴角泛起一丝快意。
水是活水,毒药投在里面,早了就会被冲的淡了。晚了包在蜡丸里面还来不及散发出来。
按照平时吃午饭的时间推算,这个时间,正好。
他掐着时间,又过了将近一刻钟,就听见谈昙嘎吱嘎吱的挑着木桶去打水的声音,便急忙钻回被子里,闭上眼睛,大声呻吟了两声
半晌,丁丁当当的声音响过一阵,谈昙那怪异的嗓子哼歌的声音传来,然后便传出一阵饭菜的香味,香味很浓郁。
石千山无声的狠毒的笑了起来。
孟超然和谈昙楚阳三个人围桌坐下,看着桌上的饭菜发出诱人的香气,谈昙一双如同天各一方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师父,越发觉得饥肠辘辘,只等孟超然一下嘴,他就立即开始狼吞虎咽。
但孟超然看着这饭菜却皱起了眉头。饭菜的颜色与平时无异,香味也很浓。但却似乎太香了一些。
有点古怪。
他顿时觉察到了不对劲。
孟超然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下,刚刚拿起筷子,却又慢慢的放了下来。侧过头看了看楚阳,不由得心中一动:楚阳也同样侧着头看着饭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孟超然不由觉得有些惊异了。自己能觉察出来,这是数十年的江湖经验的累积,而且自己一向谨慎,再加上无数次的生死关头的磨练,才培养出这份敏锐的感觉。换做一般人,又怎么会注意饭菜的香味异常恐怕是越香越想吃了。
但楚阳是如何发觉的他才十六岁,而且从来没有出去过,怎么会有这样的观察力
“谈昙,饭菜是你做的吧”
楚阳平静的微笑道。
“是啊,你们快吃啊,这么香我都忍不住了。”
谈昙可怜兮兮的央求道。
楚阳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外面波光盈盈的水潭。手腕一翻,手中出现了一枚玄晶玉针,在菜汤里拨了一下。
玉针的针尖突然变了颜色,蓝汪汪的甚是骇人。谈昙脸色一变,就要脱口惊呼。楚阳头也不转,似乎早已经料到了他的反应,一伸手就在第一时间里堵住了他的嘴。目光却仍是盯着那饭菜,沉沉的道:“谈昙不可能下毒,那就是水的问题”孟超然心中又是一震,因为他刚刚也想到了这里。谈昙做饭,他是不可能下毒的。而且谈昙他从小看着长大,甚至没接触过毒药。又怎么会下毒
孟超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突然怒容满面,豁然转头,看着石千山的屋子方向。
“我去吧。”
楚阳静静的道。
“你你打算怎么做”
孟超然脸色难看的道。
“总会让他满意就是。”
楚阳淡淡地道。
孟超然静静地垂下眼神,轻轻笑了笑,道:“那便你去吧。”
停了停,道:“不要太过分。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或许不是也未可知。”
话声虽轻,声音里却充满了苦涩和疲惫。
石千山再不肖,毕竟也是他教了七八年的徒弟楚阳提出他去处理,乃是充分的体谅了孟超然的心情。
孟超然心中虽然为了石千山而感觉愤怒,但也为了楚阳善解人意感到欣慰。
楚阳点了点头,端起早就为石千山准备好的饭菜走了出去。走进了石千山的房中,似笑非笑的道:“大师兄,吃饭了。”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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